師爺在旁邊忙彎下腰,「大人聖明。」
他別的本事沒有,但察言觀色,溜須拍馬卻是個好手。
堂下祁才道:「大人,那我等現在就回去召集兵馬,準備攻打碙州島。」
其實他說的這些話都是革離君授意的,用現代的話說,那就是個托兒。革離君為徹底收服手下眾將,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用稍微讚揚的眼神瞥了眼自己的小舅子,他緩緩點頭道:「好,那諸位將軍這邊回去備齊軍馬,五日後,戰船在西流渡口集聚,諸位將軍卯時之前率軍到西流渡口,兵發碙州島。」
「是!」
一眾文臣武將領命,陸續退了下去。
等堂下無人,師爺稍稍欠身道:「大人,李恆李大人已在房候着了。」
革離君微微詫異,「張弘范沒有親自前來麼?」
他素有傲氣,是以對敗軍之將張弘范也沒有太看在眼裏,直呼其名。
師爺道:「張大人藉口大敗之際,需要整頓軍務,婉言拒絕了您的邀請。」
「哼!」
革離君輕輕哼道:「敗軍之將還如此高的架子,待我拿下宋帝,定要在元帝面前好好羞辱他一番。」
師爺輕輕笑着,沒有說話。
「也罷!」
革離君自言自語般又道:「李恆身為副帥,既然是他前來,那本官便去見上一見。」
說完他便起身,往房走去。師爺忙在後頭跟着。
革離君走出兩步,卻又道:「你去派兩個人盯着柳弘屺,防他有變。」
他知道柳弘屺素來忠義,以宋將自居,雖然剛剛在堂內表態聽命,但他心裏還是有些懷疑。
師爺也沒多問,快步離開。
革離君獨自去往房。
等他走到房時,身材臃腫的李恆正在飲茶,旁邊兩個侍女伺候着。
「李帥!」
腳剛踏進房,革離君臉上便堆起笑容,拱手喊道。
他雖然心高氣傲,但也知道這時候不宜在李恆面前擺太高姿態。他們雖然戰敗,但仍是元朝重臣。
李恆也是裝模作樣地拱拱手,「革大人!」
其實他心裏又何嘗看得起革離君?
要不是五萬元軍在碙州島全部覆滅,他和張弘范此時無軍可用,他根本不屑得來見革離君這個區區的五知州。雖然革離君國字臉極具威嚴,但他說到底還是上不得台面的知州,雷州也只是一個下州而已。
革離君到主位上坐着,道:「冒昧將李帥請來,還請李帥見諒啊……」
李恆輕輕笑着,「那不知革大人請我來,是所謂何事啊?」
兩人可謂各自心懷鬼胎。
革離君道:「聽聞貴軍兵敗碙州,本官深感惋惜,請李帥來,是想再和李帥商議攻打碙州島之事。」
「哦?」
李恆微抬眼皮,故意裝作疑惑道:「革大人不是不願加入我朝麼?這話又是何意?」
革離君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李帥就莫要裝糊塗了,本官請李帥來,只是想在事成之後,能請李帥在皇上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幾句。」
李恆道:「我一敗軍之將,談何美言,到時候還得勞煩革大人為我和張帥求情才是啊……」
革離君笑而不語。
兩人沉默半晌,他才又道:「本官還有件事情想要請教李帥。」
李恆說道:「革大人請說。」
革離君此時眼中是真正露出疑惑,「你和張帥五萬人攻島,宋軍不過兩萬人,何以會敗?」
李恆嘴角微微抽搐,說起這事,就只覺得扎心的疼。
革離君看他表情,心裏暗自冷笑,嘴裏卻是連道:「本官問得突兀,李帥莫要見怪。」
李恆心知短時間內想要報仇只能依靠革離君,強行壓下心中的憋屈與憤怒,道:「本帥並非見怪,只是革大人的問題,本帥着實無法回答。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軍五萬軍馬先後攻上島嶼,宋軍望風而逃,但到碙州島腹地時,卻見得島內塵土飛揚,震響連天,張帥連忙鳴金收兵,但是連個斥候都沒有再跑出來。」
革離君聞言也不禁嗔目結舌,「這……」
李恆嘆
040.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