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已經變成這副模樣的身軀幾乎不可能再被操縱起來,他的神經還有肌肉,都幾乎化作了一團焦炭。這讓他只能這樣跪在那裏,像是一座雕塑一樣品嘗着痛苦。
而最可笑的是,他的魔法力量還在不間斷地提供給他強健的生命力。讓他在不至於在這痛苦中死去。
那些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熔火光芒就是他的魔法,而現在這魔法卻已經成為了他痛苦的根源所在。
維克托從沒有像現在這個時候這樣,憎惡着這苦修而來的神奇力量。這一刻他多麼想自己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而不是什麼魔法的修習者。因為這樣他就能死得痛痛快快,或者換個說法。如果這樣,他就不會招致這樣的禍患。
然而苦果已經釀成,他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了。
他只能繼續在痛苦中哀嚎,在哀嚎中等待着久久才會到來的毀滅。這本來不應該再有其他的什麼可能,但是偏偏這個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我看看這是誰啊,是誰在痛苦的哀嚎啊。原來是你啊,可憐的小杜姆,執着的小杜姆,想着要媽媽的小杜姆。啊哈哈哈哈,請原諒,看到你的這副模樣,我還真的一時半會沒有認出來你的身份呢!」
聽到這個聲音,本來已經僵直地如同雕像一樣的維克托猛的渾身一顫,沉重的喘息聲像是拉動的漏風風箱一樣從他的嗓子眼裏冒了出來,他拼命地想要嘶吼,想要抬起自己的頭去注視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
但是他的身軀讓他什麼都做不到,他只能轉動着自己燒焦了的眼珠,發出嗬嗬嗬的乾涸聲音。只能維持着自己幾乎不可能變動的姿勢。
&哦哦,真是可憐啊,小杜姆!你的這副樣子好像什麼都幹不了啊,我就在你的面前。你找了我那麼久,難道就不想看看我嗎?」
那個聲音繼續着如同嘲諷一般的行為,不過這一次他離的更近了,近的幾乎到了維克托的眼前。到了他幾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的地步。
維克托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但是他的激動並不能對現在的事情有任何的改變。直到那個發出蒼老聲音的傢伙,伸出了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這隻手用力地掰扯着維克托的脖子,讓他的脖頸發出如同燒焦木頭破裂一樣的噼啪聲。一塊塊焦硬的碎屑從他的脖子上脫落下來,讓他焦黃色的頸骨裸露到了幾乎能用肉眼看到的程度。這幾乎已經可以說成是恐怖了,但是做出這樣動作的傢伙卻並沒有發出哪怕一點點不對勁的反應。
他只是托起了維克托的腦袋,直視着他的眼睛。對着他說道。
&是悽慘啊,小杜姆。你連看都看不到了,連說都說不了了。現在的你,就算是我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也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你說,我該怎麼對你才好呢?」
維克托的呼吸變得更加粗重了,這已經是他能表達出來的最極限的意思。而似乎是聽懂了他的心思,古怪的傢伙笑了笑,發聲道。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小杜姆。你可一定要抓住他啊!」
他說着,捏緊了維克托的下巴。然後長大着嘴,直接一口濃黑的煙霧就噴到了維克托的臉上。
瞬間,無數亡靈呼號的聲音出現在了這個小小的密室里,一道又一道漆黑的煙霧變作了飛散呼號的亡靈,蜂擁着向着維克托的身體裏鑽了進去。
那是不屬於凡塵的力量,是只屬於魔鬼的力量。在這力量下,一個奇蹟出現在了維克托的身上。
黑色的煙霧以肉眼可見的方式竄行在他的身軀之內,每掠過他的一寸肌肉、骨骼。神奇的魔力就開始修復他幾乎已經被徹底摧毀了的身軀。一塊塊焦殼被血淋淋的肌肉硬撐着脫落下來,一條條青紅色的肌肉搏動着,爬滿了他的整個身軀。
很快,他那如同龜裂土地一樣的身軀重新變得有活力起來,就連他的眼睛也跟着生長出新的東西。不過他現在的這幅模樣比之之前,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龜裂的人形雕塑,那麼現在的他就是血淋淋的,被剝掉了一層皮的血屍。論起視覺衝擊性,現在的他才更具有壓魄力。而從他個人的角度上來說,這種怪物一般的模樣,並沒有讓他感到什麼好轉。甚至他剛剛生長出來的神經系統更是將他的痛苦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