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女童的活潑生動,對比下面小沙彌的凝重踏實。
甚至用畫幅上端的空白居多,對比下面各種細節飽滿。
這都是構圖的學問。
最後題上那句著名的「自恐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怕誤傾城,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再摁上最近刻的幾枚章,大大小小的主要是湊個數,內容不重要。
整幅畫,頓時就顯得完整了。
重點是在原本平淡無奇的孩童佛像之間,產生了奇妙的情感糾葛。
這幅畫的內容,才算是活過來。
摁章的過程,萬長生也順便給大三的同學們分享了下規則,其實章也不是隨便蓋的。
但歷史上有幾個皇帝,他們就特別不守規矩。
很喜歡在名畫名作上面蓋章,只要經過他們手的,就沒有不蓋章,而且是見縫插針的蓋很多章,看一回蓋一次那種,估計跟現在的點讚狂人也差不多。
可具體說起來,萬長生對名畫名作,特別是皇帝級別的畫作,見識不多。
只是隨口說了句「所以都是聽傳說,我那也就只有幾張張大千的畫,還是我自己蓋的章」
也就
還只有
還敢在張大千的畫上蓋章點讚
真不是顯擺
頓時讓帶課那位老師都差點跪下了「真的帶我去看看唄」
萬長生納悶「那都是他還沒多出名的時候,跑我們那打零工畫的佛像,我看也一般般嘛。」
周圍的師生都要哭了「更是珍原作了求帶着去看看」
「說得也是,張大千老家就在蜀川那一帶,小時候啊,真有可能」
萬長生還不樂意了「什麼叫真有可能,本來就是,他寫寫畫畫的多了,只是留下來的沒多少,早就糊牆了。」
大家只好肝膽俱裂
所以輕易不要得罪這種動不動傳承幾百年的家族。
人家哪怕一個尿壺,一直用下來也是文物。
但萬長生這個時候確實沒時間,趕着完成這一系列的學業工作,就是要擠出時間去平京啊。
當然不是和杜杜私會,他終於能夠跟着荊大師去瞻仰皇宮博物院那些珍了。
想想都覺得興奮。
最後收拾完的是佛像泥塑,郭槐生沒有表揚,只點點頭算是讓徒弟過關。
這種臨摹性質的東西,對萬長生只能算習作。
萬長生趕緊跑去接師娘。
關老太收拾的東西很少,就一口皮箱,還是十多二十年前那種港片裏面搶金行扯開口很大的那種皮箱,還沒輪,幸好萬長生力氣大,一手提過來都輕鬆「回來的時候,我給您買個航空行李箱,到處旅遊走走看看也方便。」
老太太卻隨意的指一下滿滿當當的幾大間屋子「我不回來了,接下來這屋裏的東西該扔該賣該保留的隨便你,你師父那盒印章都給放那櫃櫥里,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在平京有地兒,這十多年也就是陪着他過點舒坦日子,一輩子我倆都聚少離多。」
萬長生想想「那我就以師父的名義把值錢的印章捐給學院博物館,不值錢的我留着,行嗎」
關老太讚許的笑了「對,真正的感情是無價的,那些值錢的東西只會迷人眼。」
萬長生提着箱子出門「幸好我家還有點錢,先得保證了衣食無憂,才有精力來折騰這些琴棋畫的東西,所以還是得感謝這個時代。」
老太太提醒「輕點,你雕那頭像我包在衣服裏面的,回頭那泥塑做了什麼出來,記得給我一份。」
萬長生慚愧「這些天忙得一點空都沒,所以那邊還沒完成呢。」
老太太不急「都忙些什麼呀,慢慢說給我聽聽唄。」
於是下樓上車前往機場的路上,萬長生就給坐在後面的師娘講了這一個月的來龍去脈。
最後總結「還在江浙時候就聽說什麼上市,我也不懂,但聽來聽去都覺得這事兒不靠譜,當然我知道萬事萬物都在變化,我們要學着去理解體會新的東西,但要辨認到底好不好,對我原本的思路有沒有用,起碼我現在覺得這種錢不能沾,很危險,唯利是圖的那種感覺非常明顯。」
關老太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緩慢的嗯「然後
285、薑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