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的特寫。
還切換到舞台上,正在唱一段革命歌曲。
萬長生前排那位著名導演可能就從舞台邊的大屏幕上看見了萬長生的表情,還聽見了觀眾的笑聲,再次回頭看了看。
這回萬長生就沒注意到前面的動作,他想的都是畫面感受。
他看劇、看晚會都很少,就不會有別人那種熟視無睹的感覺,看得很新鮮,對整個舞台效果呈現出來的感覺也很敏銳。
皺緊了眉頭。
那位著名導演就這樣扭頭開口「怎麼你看了有什麼感覺」
萬長生下意識的低頭回應「可惜了啊挺好挺好。」
後面是鍾明霞輕輕碰了下他提醒。
她看不出來好壞,但這麼大的場面去說風涼話不好。
這點江湖小規矩她還是明白的。
可那位著名導演這回乾脆扭身,整個上半身都轉過來仰頭看着萬長生「可惜哪裏可惜了」
既然被人專心對待,萬長生也專心回答「哦,沒什麼,純粹是因為學美術出身,覺得整個背景色調可以更活躍更漂亮點,準確的說」
他還是把後面的話咽下去了。
準確的說,在萬長生眼裏,這台戲根本就是錯位的。
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方法,這台戲要怎麼設計,根源在於給誰看
當初他來看席導那台話劇的時候就非常清晰,那台劇就是給觀眾看的。
眼前的晚會要麼給這些觀眾席上的觀眾看,要麼給電視機前的觀眾看。
而不是這樣,演給這兩者之外的什麼看。
所以整個現場才有這種彆扭的感覺。
屬於典型的想掙點表現,又找不到點的那種,還讓操作這台戲的人絞盡腦汁做不擅長的事情。
著名導演深深的再看萬長生一眼,笑笑「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都敢說敢做,就是你這樣吧」
然後轉回身看着台上了。
感覺有點擺老資格的嚇唬新人。
萬長生也收起表情,不再皺着臉,也不專心看台上,自然就跟周圍那些演員差不多,滿臉的漠然。
鍾明霞注意到大屏幕上的鏡頭,想伸手摸萬長生安慰下的,忍住了。
萬長生沒太當回事,自己這話又沒說出格,再怎麼也不會牽扯出啥來。
這台晚會效果也就這樣了,又不可能現場改動。
就像第一次萬長生看話劇那樣,涉及到舞台佈景的變化,那都是多麼複雜的事情了,這樣也就這樣了。
至於對方是不是看不慣自己,那又如何
反正根本就沒有交集的。
晚會一共三小時的,中間也有個休息十五分鐘。
電視台正好插播廣告。
卻沒想到萬長生本來準備去洗手間的,那位著名導演起身轉對萬長生「你懂舞台佈景嗎」
萬長生搖頭「不懂。」
鍾明霞都悄悄的站到萬長生旁邊,好像隨時要保護他。
人家再問「那聽說你第一次幫席導就是改舞台佈景,還是兩三年前,你那時候連大學生都不是吧」
萬長生笑了「高考前,就像您剛才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都敢說敢做,因為出發點是希望更美好。」
周圍已經湊上來七八個人,看着應該都是導演級別的人物,演員都不敢隨便參與進來。
看他們表情就不像是友好熱情的寒暄,萬一涉及到什麼,得罪了導演還想不想在這個圈子混了。
沒想到萬長生首次和同行接觸,就算是頂級氛圍。
那位五十多歲的著名導演卻開口「如果讓你把明天晚上的頒獎典禮再改改,你敢接這個活兒嗎」
萬長生一下就有點懂了「今天的舞美導演,您認識」
著名導演沒回答「就說你敢不敢接吧」
周圍全都目光炯炯的看着當紅炸子雞,各種神情目光都有。
揶揄看笑話的比較多。
都是同道中人,估計對萬長生在那部電影裏面起到的作用心知肚明,不會像外界那麼盲目崇拜。
鍾明霞作為唯一敢站在這裏的演員,還勉力抓住萬長生的手,不知道是想跟他同生共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