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篆刻的圈子裏面,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在把篆刻當成藝術,而不是賺錢的工具呢
所以輕輕用手指拂去印章面上粉末時候,抬頭環顧下四周,萬長生從大二學生們臉上讀到的就是這種感受。
這時候能吸引他們的,最多也就是點對萬長生這種嫻熟技巧的好奇,真叫他們練成這樣,沒任何動力。
但苟老卻提出了一條為官者習以為常的思路。
不感興趣是嗎
那就提供名利好處,一個獨立嶄新的專業,就意味着首批進入者是規則制定發起者,撐起這個局面的人都能加官進爵。
有的是人會為了這些投身進來。
萬長生心裏明亮,卻沒把自己當成理所當然的局內人,低頭重新專注到印章上。
哪怕是放慢了速度,也能在十多分鐘內,就完成這枚和上次不太一樣的「印從出」。
親眼見證了萬長生的篆刻功底,甚至比苟老想像的應該還要精湛很多,特別是那種無與倫比的快。
讓苟老臉上再滿意沒有,迫不及待的印了一方,然後把鮮紅的印章投射到電視畫面上,從每個細節開始分析。
疏密、方圓、動靜、正側、順逆、虛實、穿插、呼應與巧拙等多方面的美學要求,幾乎都能被他單獨拎出來分析
萬長生也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過度解讀。
他作為作者,心裏面當然是有個美感方向的,但具體到一點點碎刀,大概也就芝麻大點的屋漏痕、錐畫沙這些行家細節,都能被苟老加入很多分析。
有些疏密相間根本就是萬長生下意識的行為,在這裏也被說成是對比鮮明、大開大合的藝術境界,為的是給人留下無限遐想的空間
第一次聽旁人如此專業的分析自己印章,對萬長生來說也是個新奇的體驗,可苟老這種吹捧的口吻
老實說這種專業吹捧,萬長生還是第一次聽見,清新脫俗。
可在大二學生們眼裏耳里,給予萬長生的就只有無限景仰,這特麼從來都嚴肅板臉的苟教授都表現得像個迷弟似的。
萬長生這未來的前途還用說嗎
其實萬長生心裏只覺得,苟老是因為太久沒有找到能刻章的年輕人了吧
還是個自己這樣已經初窺門徑的現成。
沿着古派篆刻練出來的熟手。
總之下午這堂課就上得太離奇了,萬長生都有點訕訕的站在講台邊,不需要他再說什麼,苟教授帶着容光煥發的亢奮,長篇累牘的給大二學生們講了整整兩個小時
專業課時是沒有鈴聲的,什麼時候想下課都取決於老師,當然有人要去廁所自便。
可作為這麼大年紀的老教授,這也太能講了。
所有大二國畫系學生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這隻因為萬長生。
到下課的時候,聽見苟教授要求這個班剛才負責連通設備的那位班長提清單,要給篆刻教室增加方便直播、記錄篆刻演示過程的設備,這都是為了萬長生吧。
這樣獨得恩寵的紅人
大二學生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到處去傳播八卦了。
有幾個女生還想叫萬長生一起合影拍照的。
可是看苟老叫住萬長生等在講台邊。
明顯還有話要說。
其他人最多偷偷拍張師徒合影,就悄悄的退出去了。
萬長生憑藉篆刻就能大紅大紫
這個消息瞬間就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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