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感覺就像一個人預知了自己的死期,程度雖然略有不同,內心同樣焦灼。
戌時過,花羞如熱鍋螞蟻,揣摩高麗王子究竟要做給自己看什麼。
而屋內,竟連一盞燈都不留,想是怕施耘山來時發現此地有人家,因為相約地點即在山下。
花羞靜靜的臥在床上,床前守着崔秀如,漸漸習慣了黑暗,彼此依稀能看到。
花羞實在不能苦捱時間,於是和崔秀如說話,問她:「可說了婆家?」
崔秀如明亮的眸子如同兩顆黑珠子,道:「侍女除非外放或者特許,否則不能出嫁。」
哦,花羞忽地想起我朝的宮女,不一樣的邦國,一樣慘絕人寰的規矩,憐惜道:「如花年華,如花美貌,每日裏打打殺殺,這不是一個姑娘家該做的,多早晚會放你出去嫁人呢,可惜,可惜。」
崔秀如應該是笑了,花羞感覺得到,雖然看不太真實,太那笑如馨香拂面而來,聽她道:「此身此生,已屬王子,嫁與不嫁,沒什麼不同。」
花羞聽出了話外之意,是不是同大齊皇宮的宮女一樣,都是為皇上所準備,忽然明白太夫人為何不願意施錦珂遠嫁高麗,是因為有施錦粟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帝王身邊女人如雲,難免勾心鬥角甚至刀光劍影。
這樣說着,時間過得果然快,門吱嘎打開,高麗王子走了進來,花羞詫異的是,黑黢黢的,他竟然如同行走在陽光下,縱使房內擺設少不障礙,也沒見過這樣大步流星,可見他功夫極高,能夠暗夜視物如白日。
「夫人,我們可以走了。」高麗王子恭敬道。
花羞明知自己反抗無用,多問亦徒勞,唯有乖乖的由崔秀如攙扶着下了床、出了門,一直來到山腳下。
屋外借着星輝,視物方便多了,花羞左右看看,京師她本就不熟悉,更加不知此地是何方,只望見四周群山連綿如潑墨畫,有樹木的油香,間或花草的氣息,而她的面前,是一處開闊地,演延下去,不知是官道還是田地,只聽隱約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應是施耘山到了,花羞靈台突突,施耘山想殺她,她卻替對方擔心,愛屋及烏罷。
近了,發現來的是兩匹馬,施耘山及巫毅。
高麗王子讓崔秀如緊緊護着花羞,他大步上前,並高喊:「施二爺,果然沒有爽約。」
施耘山並不下馬,任由那馬蹄的得得原地踏步,只道:「家嫂人在哪裏?」
高麗王子回頭看看崔秀如,她就打着火摺子晃晃花羞的臉,隨即吹滅。
施耘山怒道:「王子殿下,你一為藩屬國,二為使臣,三,你還是我施家的女婿,因何做下這等卑劣之勾當?」
高麗王子朗聲大笑:「你聽着,一,我為藩屬國但不是囚徒,你大齊國屢次三番想捋我為人質。二,我為使臣是來朝貢,當街之上遭遇貴府三小姐的轎子,施家護衛竟然嘲笑小王。三,我既然是你施家女婿,岳母大人為何欲置我於死地?」
花羞暗暗吃驚,不想高麗王子這麼快就了解了一切。
施耘山道:「何謂大齊國想擄你為人質?不過是你高麗國有反叛之意,皇上才做此打算,你這番話實屬大逆不道,若是被皇上知道,你還離得開京師麼?」
高麗王子仰天大笑,反問:「若是被皇上知道你施家竟然刺殺小王,是不是也罪不容赦?」往前進了幾步,再道:「所以,你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那樣我們就玉石俱焚,你敢麼?」
施耘山道:「我是不敢,但家嫂救過你的命,你為何恩將仇報?」
高麗王子嗤笑:「沒辦法,除了她這個蠢笨不堪的傢伙,我利用不到別人。」
花羞氣惱的啐了口:「卑鄙。」
高麗王子不理她,繼續道:「小王無暇與你廢話,留下巫毅,我放了大夫人。」
花羞又愣,原來他的條件並非五千兩贖金,想想自己真如他說的蠢笨不堪,堂堂王子,怎麼屑於區區五千兩白銀,他要的應該是巫毅的命,報仇雪恨。
突然,施耘山哼哼、哼哼的冷笑幾聲道:「可惜你謀事不足,巫毅我不會留下,他是我忠實的狗,家嫂我也沒打算帶回,因為她是我……之絆腳石,殺剮,隨你。」
如果能夠看見,花羞想自己的臉一
112章 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