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也無需隱瞞,太夫人越是不想女兒遠嫁,我就越是要把她女兒娶走,剜她的心頭肉。」
花羞面色肅殺,失望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子何必奪人所愛。」
高麗王子扯開外衫,花羞慌忙轉過頭去,而聽他憤憤道:「我身上這傷還是大夫人給治好,若非您救的及時,小王早已不在人世,此仇此生,安敢相忘。」
花羞背對着他道:「本夫人亦是施家人,施家人害你施家人救你,一命抵一命。」
高麗王子斂上外衫,忽地轉到花羞面前,咬牙詰問:「那些痛楚,誰又替我擔着?」
花羞把側面丟給他,無奈道:「事已至此,得饒人處且饒人,殿下何必窮追不捨,錦珂是局外人,並無參與此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即便殿下想復仇,也算不到錦珂頭上,她秉性純良與人和善,整個侯府誰人不曉,而她身邊的丫鬟婆子更是讚不絕口,對待侯爺的三個小兒女,但凡一個母親能做的,她這個姑母皆已做到,若說菩薩轉世為人形,我當信即是錦珂,所以,懇請殿下放過她。」
話畢,廳內再無聲息,外面沙沙的起了風,是翠竹葉子互相摩挲,倩影搖搖,宛若娉婷少女,只是那日光太強,火辣辣的投下來,這樣的天氣一日無雨,各處花草便蔫頭耷腦,唯有青竹,即便萎靡了葉子,也還是昂首峭立。
一如花羞,即便說的自己快潸然淚下,也還是一臉威儀,最後丟下一句:「殿下自重。」翩然而去。
張存孝適時的取了藥材回來交給高麗王子,只是高麗王子並無拿着,喊了自己的隨從,丟下紅彤彤一地聘禮,回了行院。
說好的三日再來也沒有來,太夫人高興,施耘山高興,花羞亦高興,總有個不高興的,那就是施錦珂。
瑤台位於定遠侯府最末端,也不是因為施錦珂年紀最小,而是這裏最清幽雅靜,作為女兒家居所再合適不過,且太夫人偏心小女兒,親自參與設計,把個瑤台建造得真如瑤台仙境,冱寒之北國,難得有這麼清麗如江南的景致,一年四季花香不斷。
彼時施錦珂還小,戀着這瑤台,言說一輩子不嫁守着母親。此時少女懷春,聽花羞說高麗王子並不喜歡自己,回想那日街頭兩個人初識,四目交投,互生情愫,她看得出高麗王子望着自己時眸色華彩熠熠,面容若桃花開放,她確定他是喜歡自己的,也深知即為王子,亦是未來的王,如姐姐施錦粟一樣,自己必然要面對三宮六院的局面,但是那又何妨,唐明皇可以對楊妃三千寵愛在一身,王子亦可以,不求日日相對,惟願日日把自己裝在他心裏。
他不喜歡我?
施錦珂黯然神傷,一個恍惚,手中的繡花針刺破手指,殷紅的血染在雪白的綢緞上,可惜了就要完工的一幅比翼鴛鴦。
她忙將手指放在口中吮吸,啪嗒,一滴淚打在羅裙上。
綠衣端着一盆水進來,這是用王母山上的瑤池水浸泡的百種花瓣,用來給施錦珂泡手,日日重複,未出一個月,施錦珂的手比先前更加白皙細膩,還透着幽幽的馨香。
見施錦珂正垂淚,綠衣忙將手中的盆放在木榻上,蹲下身子,掏出帕子給她擦拭,邊道:「那句話是大夫人說的,並非出自殿下之口,姑娘何必傷懷。」
施錦珂眼波流轉,有淚欲滴,淒楚而笑道:「嫂嫂為何無端說出那樣的話?她深居後宅,何時與王子相熟?且那夜嫂嫂回府,門子說她竟然穿着高麗國的服飾,我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綠衣只以為她是為着花羞與高麗王子的交談,猝然聽她這一番話,驚道:「姑娘的意思該不會是懷疑大夫人與王子……」
下面的話沒敢說出,那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詞。
然施錦珂還是聽了明白,罵道:「混賬,愈發沒規矩了,大嫂怎是那樣的人。」
綠衣一肚子委屈:「姑娘你的話不得不讓人妄加猜測。」
施錦珂丟下花繃子,氣道:「我只是不明白大嫂一個女人家,何故同王子殿下說那番話,並且有人望見大嫂曾經三更半夜回府,而她的婢女娥眉從那日開始一直臥床不起,像是受了重傷,現下大哥不在家,大嫂娘家又遠在郢地,我只是擔心她而已,你就渾說一氣,天下之女人誰都可以紅杏出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