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來到了司禮監,還沒進去,便迎面撞上了張文。
張文看了一眼韓公公,又是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寧七,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心裏面卻是瞭然。
「這位新來的公公有些面生啊,可是姓寧?」
寧七聽見這話,眼眸一凝,不動聲色。
張文見到這一幕,看向了韓公公,吩咐道:「你站的遠一些,看一看有沒有人過來。」
「是。」韓公公點了點頭,站遠了一些,警惕的看着周圍。
張文則是往前邁了一步,眼眶中噙滿淚水:「奴婢奴婢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寧七看着張文,眉頭微微皺起,冷冷地道:「張公公與寧王殿下似乎素未謀面吧。」
寧王出事的時候,張文還只是一個小宦官,又怎麼可能有資格見到寧王呢?
張文面色不改,語氣中帶着激動,開口道:「奴婢沒有見過寧王,但是心裏面想着一直都是寧王,因為唯有寧王殿下能夠拯救着大楚的江山,能夠拯救奴婢啊!」
寧七看着他,不冷不熱地道:「張公公乃是安國公身旁的紅人,從岌岌無名的小宦官到司禮監五位秉筆太監之一,僅僅只用了一年的時間,有什麼好拯救的?」
張文聽見這話,臉色發生了一些變化,面露屈辱,道:「方休那賊子扶持我做秉筆太監,只是因為我沒有根基,正是因為如此,他覺得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賜予的。
若是沒有他,我便如同臭水溝裏面的蟲子!甚至就是連臭水溝裏面的蟲子都不如!
動輒便是打罵!打罵還是好的,咱家最惱怒的乃是他看咱家的眼神!他只是把咱家當成工具!還是卑賤的工具!在他的眼裏,咱家壓根就不是人!」
說到這,他的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咬牙切齒的模樣,聲音也是有些發顫:「每次去方府,看見方休那賊子的眼神,我都恨不得恨不得」
咬牙切齒,近乎說不出話。
寧七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心裏面卻是有了一些判斷。
如張文這般的人,對他而言,最不重要的是什麼?
毫無疑問,乃是尊嚴!
一個宦官,能有什麼尊嚴呢?
可是,最重要的恰恰也是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