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沒有信心和他回到當初的時日。
聽話,他就是一場病,他是被孟亞倫割裂出來的黑暗部分,如果他不消失,或許對誰都是不安定的因素。
所以聽話,司柔柔,別試圖勸他留下。
他的確是應該被割捨的那一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司柔柔的眼淚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她真的傷心,她是真的愛他,是真的。
司柔柔死死的拽着孟亞倫的衣服,怎麼都不肯放手,她鑽在他的懷抱里,只是不停的抽泣着。
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她哭的嘴唇都有點發白,其實她天生就好哭,和自己的姐姐比起來,她似乎真的一無是處。
她說來學習,也選擇學習醫科,似乎打從心底也是為了孟亞倫的病,然而當這件事真的來到眼前的時候,她突然間沒辦法接受。
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他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也沒辦法讓自己真的就這樣和他分別。
她特別不甘心,為什麼這世界上就沒有兩全之策,可以讓她的愛留存下來。
忽然間屋子裏傳來孟玫的一聲輕咳,司柔柔趕緊捂住嘴,她怕自己的哭聲會把他媽媽吵醒。
孟亞倫靜靜的看着垂頭壓抑着哭聲的司柔柔,忽然間他扯過她的手臂,非常用力的吻了上去,這樣乾乾淨淨的女孩子,他當初為什麼要傷害她?又為什麼要讓她身敗名裂,甚至連家也無法回去?
司柔柔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能被動的承受着,然而當她感覺到被包裹着的氣息是來自於自己最熟悉的那個男人,她不由自主便放軟了身子,眼淚汪汪的任他親吻,任他一次次的加深這個似乎纏綿至極的吻。
好久之後,孟亞倫將她臉上的淚水吻去後,才啞着嗓子說:「寶貝我想要你……」
司柔柔的目光微有些怯意,她倒是沒有拒絕,只是看了眼屋子裏頭,「可你晚上不是要守夜麼?」
孟亞倫嘆了口氣,「是啊。但今天晚上是護工看。」
「為什麼?」司柔柔略有些奇怪,只是她心情不好,哪怕是問這樣的話她也眼含淚水,看得孟亞倫微微蹙眉。
他伸手將司柔柔的眼淚抹掉,忽然間內心浮起一絲愜意的笑,現在他也算是明白過來,自己在司柔柔的心裏,地位必定高於那位。
他明明傷到她了,卻從未曾想過自己會在她心裏,有着這樣不可磨滅的存在,可如果這樣,他來這世間走一遭,亦是變得有了意義。
司柔柔不知道他心裏頭怎麼想的,她還在傻傻等着他回答自己。
孟亞倫彎下腰來,他恢復了以前那嬉笑怒罵的狀態,唇畔勾着一抹笑意,「傻丫頭,這樣的時候你居然問我為什麼,難道不是應該順從一些麼?」
司柔柔面紅耳赤,她終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可……可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惦記着這種事嗎?」
「這種時候難道不才是及時行樂的好時候?」孟亞倫挑了下她的下頜,神情也變得慵懶了些許,「難不成我還能選擇不自殺,而去逃跑?可逃跑又怎樣,這身體只有一個,人格卻分為兩個,他永遠是主,我永遠是不能翻越那座山的人,你懂嗎?」
說到最後,孟亞倫的聲音也變得微微沉下,司柔柔心疼壞了,她好像又無形中戳到了他的痛處。
他既然已經決定接受和配合治療,又怎麼有權利選擇其他,他想做什麼,她就隨他好了呀,還問什麼為什麼!
孟亞倫倒是想起來回答她剛才那個問題,「昨天晚上我已經守過一夜了,再這麼守下去我這身體也吃不住,所以今天晚上輪到我休息,請了護工看着媽媽。」
「哦……」司柔柔伸手輕輕拂了下自己的劉海,就聽見孟亞倫在她耳畔輕聲問:「所以我的小寶貝,願意陪我一起去酒店麼?」
司柔柔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良久後她輕輕「嗯」了聲。
孟亞倫又進去看了眼孟玫,他低頭替熟睡中的孟玫掖了下被角,司柔柔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心想孟亞倫應該是真的很愛他的母親,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那種壞人呢?
他即便一輩子這樣……也沒事的吧?
司柔柔卻沒辦法把這樣的話問出口,因為太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