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應了一聲,看了眼彼此的距離,隱約有些不滿,沖她招了招手,「過來點說。」
小清慢慢吞吞地沒敢過去,特別是在他幾乎沒穿的情況下。
「是關於白楊醫生的事……」小清垂着頭開口,說完一個開場白,才怯怯地偷望了他一眼,連忙畫蛇添足地加上一句,「我站在這裏說就好。」
這樣才算是安全距離。
她的提防實在表現得太過明顯,黎北晨微微蹙眉,心裏不由一陣陣窒悶,但是看着她彆扭的樣子,他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選擇了讓步:「你等一下。窠」
說完,他轉身拐入衣帽間。
潦草地擦了一下身上的水漬,他隨意地套了t恤和睡褲。她還站在臥室的一角,正緊張地咬着下唇,看到他穿好了衣服出來,總算是神色一松,放開了緊捏的小手……
「我看過白楊醫生的資料,很明顯被人改動過,是造假的!」這回不等黎北晨詢問,小清便率先出了聲,義憤填膺地說完,才觀察着他的臉色詢問,「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此時的她,憤怒和擔憂交雜——憤怒這份造假的資料,卻又恐慌能這樣堂而皇之造假的人。
於是,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予黎北晨,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解釋。
「能這麼做的人很多。」黎北晨淡然回應,一副稀鬆平常的語氣,「行政檔案局內部人員,或者能黑入檔案系統的,或者……」他一連報出多種可能,眼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一點點黯淡。
這麼多種可能……她怎麼分辨下手的人是誰?
「那白楊醫生到底去哪兒了?」怔忪了幾秒,小清才喃喃出聲,大腦中毫無頭緒——到底是誰?非要把白楊醫生完全抹去?抹去以後白楊醫生真人去哪兒了?
憤怒一點點轉化為擔憂,她不禁憂慮對方的勢力和手段。
「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黎北晨輕描淡寫地接口,故意轉移了重點,將整件事一概而過,「他家裏有人從政,得罪人很正常,所以,全家都被……滅了。」
他說「滅了」的時候,清淺優雅,富有一種美學的暴/力。
他看待這件事的態度,正如他所說的某個詞一樣——正常。
小清卻沒辦法接受!
滅了?
這可都是人命啊!
她的確記得資料上有寫,白楊醫生的夫人是從政的,好像在c市還小有名氣。但這些內容她都是一目十行略過,難道這才是重點?因為他夫人的關係,白楊醫生才被人連帶「滅口」?
恰好在她找他的節骨眼上……只是巧合?
「至少可以說明,那個白楊是存在的。」黎北晨淡淡地安慰她一句,安撫微笑,順着這個「真相」說下去,「你別往下再找了,這是政壇的事情。」
這樣,她才不會繼續插手。
黎北晨面色帶笑,眼底的冷暗一閃而逝,很快便被平和掩蓋了過去——小清,整件事情,你這麼認為就好。至於其他的……你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正如六年前一樣,他營造給她的,是一個滴水不漏的光明世界。
黑暗,只屬於他一個人……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剛剛的「政壇事件」已足以她消化良久。
黎北晨沒有催她,自行走到大床旁,拉開床面的被子:「很晚了,你要不要睡?」已經是後半夜的時光,他調暗了床頭的燈光,讓屋子裏的光線變成適合睡眠的柔和。
當然,空出來的那一半大床,是留給她的。
他掀開被子的一角,是對她的邀請。
「黎北晨!」小清沒有離開,也沒有過來,她貼着牆猶豫了良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很淺很淡地開口,「我想……我能不能回一趟a市?」
陳述的話,說到一半變成了懇求。
這是她六年來,第一次想回那個地方
。
「嗯。」黎北晨頭也不抬,正在放好被她弄亂的枕頭,「我讓管家安排一下……」
「我想見我爸爸!」她突然打斷他,執拗而堅定地表述着請求,「可不可以?」
「不可以。」
乾淨利落的三個字,他拒絕得爽快徹底,根本
1199 黑暗只屬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