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走着走着,便又走成了孩童,繼而是少年、中年、老年、孩童,在行走中,一次次的循環着。
葉辰乃見證者,默默關注。
他望得見帝尊,望不見帝的道,許是帝太縹緲,許是他眼界不夠,眸中的人,自始至終都不露道則。
他之心境,又平靜一分。
腳下的仙路,還是那般的漫長,他在行走中閉眸,在閉眸中悟道,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一幅幅支離破碎的畫面,一幅幅的划過,是他的記憶,是道之痕跡,永生都抹不滅。
意境界的景象,又在變。
那山嶽,那長川、那樹花草木,在漸漸褪去本來的顏色,一點點的虛化,在朦朧之中,演變成混沌。
外界,天見異象。
玉女峰上空,有混沌雲霧繚繞,雲中道音響徹,伴着那道音,其內化出了萬物,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皆帶靈性,在演化中枯萎,在枯萎中重生,又在重生中寂滅,那恍似一個個循環,也仿佛一個個輪迴,混沌與萬物交錯,在變換中締造着真諦。
「三天兩頭的搞大動靜。」
不遠處山峰,謝雲那廝揣着手,唏噓又嘖舌,是被異象驚醒,聆聽着道音,心神空靈,還偶有頓悟。
「俺又望見了晃眼的逼格。」
熊二的小眼,不是一般的聚光。
「這輩子,都難追的上了。」
司徒南喃喃自語着,搖頭一笑,當年,還能跟上葉辰步伐,可伴着歲月變遷,也只能勉強望見而葉辰的背影,那,已是一種絕對的碾壓。
夜裏,恆岳不平靜。
遙望而去,頗多山峰都有人影,如謝雲他們,各個唏噓;如楊鼎天他們,則汗顏尷尬,差的太遠了。
玉女峰上,柳如煙她們都醒了,瞧了瞧虛空異象,玄奧縹緲,該是葉辰在沉睡之中,得了某種感悟。
「老夫掐指一算,他又頓悟了。」
人王那貨,又在扮神棍了。
此話無人反駁,必定是頓悟了,凡有異象,必悟道有所得,大楚人皆已習慣,感慨的是葉辰的天賦,還有他對道的感悟,老輩都望塵莫及。
「來得早,不如趕得巧。」
「這道音,好生玄奧。」
「聖體的道,果然浩瀚。」
恆岳山門外,已然聚滿了人影,多少老輩,此番前去天尊遺蹟送小輩們,路過大楚,才來拜訪,不成想驚見混沌異象,還能聆聽大道天音。
外界之事,葉辰自不知。
而外界與意識界,時間的流速,或許不同,自他閉眸悟道,已不知過了多少年月,許是十年,也許是百年千年,他與帝尊法則身,從未有一瞬駐足,他在走,他也在走,一前一後九輪迴,在仙路上蒙滿歲月灰塵。
不知何時,葉辰才開眸。
他之眸,已無瞳孔,已成混沌,眸中萬物,都成虛妄,唯帝尊法則身成永恆,他真正望見了帝的道。
兩人未停,繼續踏仙路而行。
這一路的風光,於葉辰的眼中,都成了混沌,能看到更本源,包括帝尊法則身在內,雖未法則,卻映射的卻是帝尊的影子,帝之徵途,便如這意境界,踩的是血骨鋪築的路。
然,他窮盡了目力,也望不穿帝的風姿,他之第一世、諸天最後一尊帝,傳奇而神秘,從第九輪迴,望那第一輪迴,便如望那歲月的最盡頭。
「何為道。」
驀然間,意識界響起縹緲的話語。
葉辰目不斜視,不知是誰在說,或許是帝尊,或許是法則身,或許是萬物的靈,可這個問題,卻糾纏了世人一代又一代,究竟,什麼是道。
冥冥便是道。
這,會是葉辰的回答,天、地、人、情、法則、秩序、萬物....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冥冥之中。
或許,這也會是帝尊的回答。
可惜,那尊帝從未駐足,從未回首望他一眼,同在九世輪迴中,他們的對視,該有一種永恆的紀念。
他們這一走,又是很多年。
帝尊老了,葉辰也老了,見了滄海成桑田,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一步步踩下的腳印,刻滿了歲月征途。
不知何時,帝尊法則才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