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聲中,轟隆聲不曾斷絕,一追一逃,鬧得是天翻地覆。筆神閣 bishenge.com
夜幕不知何時散去,直至黎明一縷霞光映射,那轟隆聲才湮滅,露出了滿目瘡痍的大地,以及被稀薄血霧縈繞的虛天。
一座山巔之上,北聖氣急敗壞的落下,追了一夜,愣是沒逮着葉辰那廝,更加可笑的是,她到如今都不知對方是何人。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跺了跺腳,捂住了緋紅臉頰,「丟人。」
而此刻,葉辰那廝已溜出了遠古遺蹟,現身在紅蓮業海上,聖軀被打的殘廢,要不咋說發了瘋的女人可怕呢下手賊重。
「那娘們兒該是氣瘋了。」往嘴裏塞了療傷丹藥,這貨還不忘想像一下她氣急敗壞的神色,這不僅是丟寶貝了,還丟人。
「我也不知你是女的。」很快,這貨又搖頭晃腦了,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拎出了北聖儲物袋,笑的沒臉沒皮。
要不咋說是北聖呢她的儲物袋簡直就是寶藏,可不是天罰神子那些貨色可以比擬的,搶她這一個,抵得上搶好多個。
他歸攏了寶物,唯獨將一塊令牌握在了手中,那是一塊白玉仙金鑄造的令牌,仙氣流溢,令牌背面,還刻着九黎二字。
「她是九黎族的。」葉辰喃喃一聲,語氣帶着深意和意外。
九黎,異常古老的種族,上溯這一脈源頭,可到洪荒時代,與饕餮和窮奇這等洪荒猛獸同時期,乃洪荒時期一大諸侯。
這也正是葉辰意外的緣故,相傳九黎一脈早已在歲月中滅絕,竟不知還有傳承,這若傳出去,整個玄荒大陸都會譁然的。
「我是不是惹了一個不該惹的。」葉辰乾咳一聲,有一種把寶物給人還回去的衝動,這一脈太嚇人,不是他惹得起的。
不過,他終是打消了念頭,自認隱藏的很好,北聖也難堪破他身份,遺蹟中人那麼多,天曉得是誰搶的,這麼想就很對。
心裏想着,他收了九黎族的令牌,再次往嘴裏塞了一顆丹藥。
他已想好,待休憩一會兒,再跑進去打劫,裏面的神子神女都富的流油,還有諸多老傢伙,修為被壓制,難得好機會。
他正想時,紅蓮業海外,又走進一人,滿嘴胡茬,雙目空洞,神色木訥,好自遙遠時代而來,蒙着歲月灰塵,滄桑古老。
他雙眸一眯,一眼便瞧出那走進來的是何人,可正是六道嗎
說話間,六道已駐足在遠古遺蹟外,好似未曾看到葉辰一般,就如一尊雕像佇立,一動不動,木訥雙眸,靜靜看着遺蹟。
葉辰一步踏來,在六道三丈外定身,「你,可還記得葉辰。」
六道眸中閃過一絲迷茫,也閃過一絲痛苦,瞬時又化作木訥。
葉辰不放棄,又提了很多人,說了很多事,楚萱兒、楚靈兒、大楚、恆岳宗,希望能通過這些,喚醒六道的些許記憶。
只是,六道還是六道,紋絲不動,自始至終都未曾迴轉身體,亦是一語未言,如傀儡、如行屍走肉,沒有人該有的情感。
葉辰不再說話,逆天改道,六道遭時空反噬太久,儼然已忘卻自己是誰,也儼然忘卻了古老記憶,有的只是渾渾噩噩。
六道與紅塵一樣,逆了時空,不知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如幽靈,無休止的浪蕩在天地間,直至歲月變老,才真正歸寂。
葉辰終是繞到了六道面前,六道的滄桑,饒是他看着都心疼,他拂手將一部秘卷遞過去,「此乃東荒古城的前輩給你的。」
六道木訥,卻還是僵硬的抬起手掌,接過了秘卷,秘卷卻瞬時化作了一縷飛灰,秘卷內封存的古老信息,融入了他神海。
至此,六道的身軀才顫了一下,空洞的眸,隨之閃過迷茫。
他默默轉身了,一步步遠去,背影蕭瑟而孤寂,不知在這世間流浪了多少年,所謂的人世間,他才是一個真正的過客。
葉辰抬腳,跟了上去,卻未能跟上六道腳步,他的身法太詭異了,走着走着便化作了虛無,殘留下來的只是道道背影。
他駐足了良久,心境悲涼,或許多年以後,他也會如六道和紅塵一般,為了某種信念而逆天改道,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哎,隨着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