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和馮勝,而是准許他們暫居鳳陽。
這就是留下兩個暗子,他在日,能推動變法,不需要勛貴幫忙。可若是他不在了,還可以藉助勛貴的力量,抗衡文官士紳。
老朱很清楚,這些勛貴當中,以藍家和常家為主,他們跟朱標都非比尋常。
朱元璋很希望太孫朱允炆能跟這些人多親多近,成為天然的盟友。哪怕他死了,朱允炆的龍椅依舊安穩,變法依舊能夠推動下去。
奈何朱元璋漸漸發現,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太孫跟藍家和常家,怎麼都親近不起來。
而且藍玉請辭,朱允炆連句話都沒替他講藍玉是常氏的舅舅,可問題是常氏也是朱允炆的嫡母啊
老朱又忍不住想起,前些時候,晉王朱棡被押解到了京城。
他也曾詢問朱允炆的意思,朱允炆跟他講,天家顏面要緊,晉王又是皇祖父的嫡子,不宜明正典刑,還是要留個全屍。
朱元璋當時同意了,還覺得孫兒替自己着想,十分孝順。
可再回頭想想,又覺得不妥祖父再親,總不能超過父親吧那可是殺你爹的兇手,豈能輕易放過
若是換成嫉惡如仇的,一定會要求明正典刑,哪怕會弄得皇帝不快,也在所不惜。
朱允炆這個孩子,是太小心謹慎了,還是老朱不敢想下去了。
說實話,短短的兩三年時間,先是臨安公主,接着是汝寧公主,然後是潭王,太子,還有晉王
哪怕子女再多,也架不住一個接着一個死去,而且死的又是那麼慘,幾乎沒有善終的,哪怕是鐵石心腸,也會破碎不堪。
用不着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朱元璋比以前明顯老了許多,鬢角的頭髮都白了,原本筆直的背部,也出現了彎曲。
表面上如此,而精力更是大不如前,他處理國政的時候,常常會莫名其妙地出神,不復昔日的果斷明快。
任何人都會衰老,朱元璋也不例外。
他多希望太孫能快速成長起來,順利繼承皇位老朱不敢想像,以他現在的情況,還能不能經得起一場天崩地裂的變故了
出神半晌,朱元璋突然道「備車,你不要忙了,陪着皇祖父出去,我們親眼瞧瞧,那小子要玩什麼花招」
朱允炆乖乖答應,他服侍着祖父,上了馬車,悄悄出宮。
馬車徑直趕到了碼頭,在這裏聚集了許許多多的人。
因為一個持續了很長時間的爭論,今天終於要有一個結果了。
燕王二公子朱高煦跟周王朱橚,關於鯨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柳淳曾經讓他們親手解剖,可光是解剖一頭鯨,也說不清楚。
而且很多在京的人,也加入其中,他們遍尋古籍,佐證自己的觀點,基本上都堅持認為,鯨就是大魚
朱橚備受鼓舞,可隨着捕鯨的增加,一頭頭的鯨魚被切開,朱橚也不得不動搖了。
鯨的確跟普通的魚,是不一樣的
除了沒有鱗片,沒有魚鰓之外,包括心臟器官,都跟魚相去甚遠。
「五叔,你總是拿古聖先賢說事,我想問你,哪位聖人抓了這多鯨,哪位聖人親手剖開過他們都沒做過,憑什麼說他們講的就是對的,為什麼要相信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古」
朱橚繃着一張臉,冷哼道「別得理不饒人,我還是不信」
「那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
朱高煦對着碼頭上的船工大喊「準備怎麼樣了」
「請二公子放心,今天抓的是一頭母的,肯定能成」
「好趕快動手吧」朱高煦大笑道「我要讓五叔無話可說」
工人熟練切開鯨厚實的皮膚,像庖丁解牛一樣,把這頭龐然大物的秘密,展示給所有人。
柳淳帶着門人弟子,就在遠處看着。
濃烈的血腥氣,很刺激鼻孔。
但大傢伙什麼沒見過,早就不在乎了。
湯懷湊到柳淳的旁邊,笑嘻嘻道「師父,你說二師兄能贏不啊」
柳淳還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嘴裏的二師兄就是朱高煦
柳淳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希望你們能看出一點門道,領悟科學的本質」
就在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