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醋意和怨氣過去之後,她開始有點沉默,似乎冷靜下來思考,假如謝舜民真的拈花惹草,她要如何自處。
離婚是肯定的。
但怎麼離、孩子的歸屬、離婚後的贍養費,都要算清楚。
顏洛水想到這裏,突然打了個寒顫:「我為何這般冷靜考慮離婚?」
顧輕舟就把自己去看過了謝舜民的事,告訴了她。
「他還是不肯說,我瞧着他是有難言之隱。」顧輕舟道。
顏洛水道:「都抱了別的女人,能有什麼難言之隱?就像千般無奈去殺人,也是殺人了。」
顧輕舟無言以對。
顏一源擼了擼袖子:「我要去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我顏家的人不是好欺負的。」
又問霍攏靜,「阿靜,你幫不幫我?」
霍攏靜認真道:「幫的。」
顏一源就高興笑起來,對霍攏靜道:「阿靜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
顧輕舟看着他們倆,好好的同仇敵愾,居然變成了訴衷腸,頓時就知道顏一源不靠譜。
顧輕舟給霍攏靜使了個眼色。
霍攏靜頷首,一派瞭然,讓顧輕舟放心,她會看好顏一源的。
顏洛水不肯回去,也不肯去顏公館。
顧輕舟就叫人收拾了房間,讓她住下。
顏洛水還問顧輕舟:「你們家的姨太太,是不是也懷孕了?她最近如何了?」
顧輕舟笑道:「她很乖。」
潘姨太最近的確是很乖,每天按點吃飯睡覺散步,親戚朋友一概不見,就關在小院子裏,偶然看看、練練字、坐坐繡活。
雖說枯燥,可做習慣了之後,反而形成了慣性。
她的性子也溫和了很多。
「算算日子,她是不是跟我差不多時候懷上的?」顏洛水問。
顧輕舟點點頭:「差不多的。」
懷上的日子是差不多的,顧輕舟還記得司慕是參加完顏洛水的婚禮之後,那段日子常去潘姨太那邊。
只不過,潘姨太不到兩個月,就鬧得人盡皆知,而顏洛水是滿了三個月才開口的。
「那說不定還會同一天生呢。」顏洛水道,「要是同一天生,一男一女的話,定個娃娃親好了。」
顧輕舟駭然。
她自己就是娃娃親的受害者。
假如她沒有和司慕定下娃娃親,現在說不定她就是另一樣的人生。
在鄉下結婚生子,尋個勤快的小伙子。他種田,顧輕舟在十里八鄉給人看病,日子肯定也充實幸福。
前提是不打仗的話。
「孩子們自有他們的造化,咱們就不必多言了。」顧輕舟道,「他們若是有緣,無論如何也拆不開的。」
顏洛水也是一時興起,她沒事找事的寒暄。
「也對。」顏洛水道。
她提出去看看潘姨太,被顧輕舟阻止了。
潘姨太目前心態平和,這是很難得的,沒必要再去給她添點漣漪。
晚上,顧輕舟陪着顏洛水睡覺。
顏洛水夜裏哭,把顧輕舟給嚇醒了。
她急忙開燈,看到顏洛水側躺着,蜷縮着身子,抽抽搭搭的哭個不停。
顧輕舟忙道:「洛水,洛水你怎麼了?」
推了半晌,顏洛水猛然一驚,醒了過來。
這時候顧輕舟才發現,原來顏洛水是在夢裏哭。
顧輕舟心中酸澀難當,緊緊抱住了她。
看了眼時間,剛剛凌晨一點。
「沒事,沒事。」顏洛水自己也稀里糊塗的,她不知道自己哭得多狠,只知道被顧輕舟猛然推醒,她睜不開眼。
顧輕舟鬆了口氣。
兩個人重新躺下,顏洛水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望着天花板發呆。
「怎麼了?」顧輕舟問她。
「我想舜民了。」顏洛水的眼淚,順着眼眶滑落,「真討厭,他這樣作惡,我還想着他。」
顧輕舟遞了個帕子給她。
顏洛水直接蒙在臉上。
說起謝舜民,顏洛水覺得她丈夫沒哪一點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