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父親和先帝情同手足。」
白小洛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可真能說笑話,和天子情同手足你父親若不是大將軍,換句話說,若不是先帝覺得你父親可以做好大將軍,會有什麼情同手足之說」
蘇冷第三次回頭,眼神里已經帶了寒意。
白小洛笑着說道「你別生氣,我只不過比你清醒些帝王心術,哪裏如你想的那麼單純,先帝待你父親好是因為你父親有用,就如同當今陛下待沈冷好,待西疆大將軍談九州好,也是因為他們有用。」
他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似乎是因為茶葉太差而微微皺眉。
「越便宜的茶越苦麼」
他將茶杯放下來「所以你和我其實註定了會走到一路,我們不是對某個人有仇,如果是,也不是沈冷之流,而是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我多一個,我還恨那個本該母儀天下的人我們恨的是葬送了我們那麼美好前程的這個朝廷。」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蘇冷的語氣依然平淡「我為錢做事,你為仇恨做事。」
「唔。」
白小洛無所謂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就直接說價碼吧,雇不起你的話,你可以自謀生路去了。」
蘇冷回頭看向白小洛「你沒說殺誰。」
「我說殺皇帝你能做到嗎」
白小洛嘆道「殺沈冷你要多少錢」
「不要錢。」
蘇冷轉身回到桌子那邊坐下來,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眉頭舒展開。
「茶不錯。」
他居然還細細了,在白小洛看來這就是兩個世界的隔閡,挺遠的,運氣好的時候一輩子能爬過去,運氣不好一輩子能掉回來。
「不但不要錢,我殺一送二。」
蘇冷看了看床上放着的那個包裹,那包裹里是他這次回老宅取的兵器,進長安的時候,這包裹藏在馬車座位下,那是他父親曾經使用過的兵器。
「當今陛下奪走了我的一切。」
蘇冷閉上眼睛「失去在乎的人那種痛苦,他也應該嘗一下。」
白小洛起身往外走「那我就不理會你了,你想什麼時候去殺就什麼時候去殺,你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我安排我的事,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會為你收屍,你若是活着回來那你剛才的話就錯了,你回來,就足以說明我們是一路人。」
蘇冷問「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
白小洛在門口停下來,回頭看了蘇冷一眼「沒有什麼特別偉大的目標,我不可能推翻這個大寧,也不可能殺死皇帝,我連皇后也殺不掉,所以我可能只是因為嫉妒心和仇恨導致我瘋了。」
蘇冷笑「那我們就是一路人了。」
只是瘋了。
從他們進城之前,陸續有從西蜀道的人進來,不過前後間隔了足有大半日的時間,守門的士兵自然不會胡亂懷疑什麼,畢竟每天從天下各地來長安城的人都絡繹不絕,來幾個西蜀道的又有什麼稀奇。
在他們進城之後,也陸續有從西蜀道的人進來,然後分散在各處,反正長安城有的是客棧。
白小洛離開客棧,他不習慣用面具遮擋住自己,哪怕是做工極精細的面具他也不喜歡,那沒有成就感,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賊。
可他也不會傻乎乎的就這樣直接走上大街,廷尉府里的每個人應該都熟記他的相貌,不光是廷尉府,巡城兵馬司的人,禁軍的人,甚至順天府衙門的人,乃至於皇后的人。
他覺得自己像個孤魂野鬼。
帶着一個斗笠低着頭走進距離只有不到一里的另外一家客棧,門口有人等着,見到他之後沒說話轉身進去,白小洛跟着他往裏走一直上了二樓。
屋子裏有四五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緊張。
「你們好像在害怕」
白小洛摘下斗笠,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來,這裏可以直接看到客棧的院子也能看到大街上,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能立刻做出反應。
「跟你來了,就不是怕,而是對你的承諾沒信心。」
為首的是個絡腮鬍的漢子,看起來四十歲上下,像個屠夫。
「雷總舵。」
白小洛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