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只是搖搖頭便轉身離開,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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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閒坐在李惠的窗戶下面,默默陪伴着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如果誰再敢來嚇唬李惠,那怕會被什麼執法隊煉化掉,他也決不會再放過他們。
好在一夜無事。
李閒越發覺得寒冷,他甚至都能感覺到體內的本命陽氣,如絢爛的煙花過後,爆竹殘骸上那垂死掙扎着的一縷青煙,越來越小,越來越淡。
忽然驚覺有好多事還沒有做:小院的圍牆太矮,早應該加高,木門也該換成鐵門,否則太不安全了;早該催李惠找個男朋友了,一個單身女孩生活太不易……
最迫切的一件事,是他在千山市的那套房子,應該過戶到李惠名下!
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唯一的補救方法是給李惠留下一份遺囑,聲明那房產歸她所有,對了,還有一萬多元的存款;還有房子裏自己置辦的所有物品……
李惠已經起床,正匆匆地洗漱,她每天很早就要去上班。
李閒最後看她兩眼,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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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千山市的家裏,已是中午。
李閒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把所有想交待給李惠的話,都寫進了遺囑里;把所有屬於自己的物品,都列了一個清單,註明全歸李惠所有……
最後,他把遺囑、清單、銀行卡、手機等貴重物品,都放進一個小皮箱裏。然後在皮箱上註明:「李惠收」——當然,這並不用寄出去。
李惠有家門的鑰匙,她每周至少要給自己打一次電話,一旦聯繫不上,自然會來找自己的。
想到李惠推門而入,看到自己的遺體,必然會崩潰大哭,李閒一陣心酸。
他走到床前,掀開被子,看着冰冷的「自己」發呆。
幸虧現在是冬天,天氣很冷,那具身體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也不知李惠看到了,會不會害怕?
但為什麼要讓李惠來面對這具皮囊呢?她一個小姑娘,在千山市人生地不熟的,來處理自己的後事,必然困難重重。
再說,一旦別人知道這房子裏死過人,只怕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自己何不悄悄把這具身體拉出去處理掉,然後給李惠留一封信,就說自己遁世出家,以後再不回來了……這樣她也不會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