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尋思着到他的房間去拿個什麼東西來蓋蓋爛醉的他……
突然間,爛醉的鄭宇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不要走……」他說話的口齒竟很清楚。
我吃了一驚,有點想不通前一刻還不醒人事,此刻怎麼說醒就醒了?
我回頭看他,他的眼睛仍是半眯着,手卻緊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我只是回來看看,鄭宇,你可好?」我有些結巴,一時興起過來看將軍府的風景,被現在的將軍抓個正着。要知道,我如今仍然被官府通緝着……
「不,我知道,你……你……」鄭宇的眼睛仍然沒有睜開,「我知道,我一睜開眼睛,你就會不見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我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好不再說話。
鄭宇抓着我的手,換了一個握着的方式:「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氣……我竟然和將軍一起來抓你,又眼睜睜地看着你在我面前死了偏救不了你。所以,你晚晚來了又走……我不喝,你就不出現,我喝,你卻又不願留下來……」
我有些明白了,難道他是真的在和我說話?只不過,是和我的鬼魂說話?我氣息一窒,道:「鄭宇,我沒有怪……」
「不,你聽我說!」鄭宇用沒有握我的手的另一隻手擺手,生生打斷我後面想跟着說的「怪過你」幾個字。舌頭打着結,又無比清晰的絮叨道:「我知道,你……也許……沒生我的氣。對……你應該是在……生將軍的氣,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如何會生我的氣呢?我……倒是寧願你氣我……」
我被他拉住,無奈只得聽他囉嗦。鄭宇清醒的時候就是個話包子,如今他這般醉着,這話更是多得沒譜。
「我也氣,氣……將軍為了那……那……『雲士集』竟然對你下重手。我……還親眼看到四殿下在……給他的函里,寫着『只雲士集,不傷性命』的,卻為何他仍是對你下了手……我想,此生……我都無法原諒我自己,更……不能……原諒將軍……」鄭宇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我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到最後復又倒了下去,只握着我的那隻手一直沒有鬆開。突然又聽他說起前事,我突然覺得有些悲涼。
我見他又睡着了,便想輕輕將手抽出來,卻不想他握得很緊。最後,幾乎是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扳開,方才脫身。想了想,卻不知他是否住原來的房間,為免麻煩,乾脆脫下了身上的那件披風,蓋在了鄭宇的身上。
看着他睡着之後仍是緊鎖的眉,我輕輕在他耳邊道:「但願此後,後會無期,你該忘就忘了我,忘了他,忘了所有不相干的人,好好過你自己的罷。我與他的恩怨,自有我們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