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錢眼裏去麼?瞧瞧現如今各地的考課都是些什麼條目:某地開荒多少畝,復錄逃民、流民多少人入冊,本年納稅多少兩;又或者某地新開工場幾處、礦場幾處,新來商人幾許,本年納稅多少兩
最壞的是,自去年起,高務實居然以首輔和地官之尊強推了一個名叫「勤政守廉銀」的制度,為天下官員按照考課結果發放這種「勤政守廉銀」。
似這般公然收買天下官員的舉動,高務實居然好意思說這是因為「天下日富而官員俸祿過低,需以業績量銀,酌情優恤以勵」。簡直無恥,無恥之尤!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只可惜,皇上被高務實蒙蔽太深,即便心學派官員整出個「十害」來彈劾,皇上也不為所動,不僅親自硃批反駁了好些人,到後來甚至直接留中不發,反而立刻將這一制度推廣下去。
心學派給高務實羅織了什麼「十害」之罪?分別是:貪財好貨,與民爭利,操守不端,急功近利,違背古訓,輕忽教化,變法亂常,結交商賈,粗暴施政,圖名務虛。總而言之是壞透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十害」之人,現在居然還要封國公了,真是世風日下,讓心學派一干官員痛心疾首,一個個恨不得天誅國賊什麼,他有大功?那是偽裝,是大女干似忠!
不過這些人也就這樣了,還天誅國賊呢,聖駕隨行的禁衛軍都是高務實建立的,他們拿什麼誅?口誅筆伐?早就被證明了屁用不頂啊!
與心學派官員痛心疾首作對照的,自然是實學派官員的彈冠相慶了。禮部左侍郎方從哲更是突然成了香餑餑,許多官員都打着各種旗號跑來他這裏打探消息。吏部右侍郎葉向高也不遑多讓,同樣差點被人「圍堵」,都是藉故前來問問有無內幕消息,元輔是否真的要獲封國公了的。
不僅他倆,甚至與人事任免幾乎毫無關係的工部左侍郎李廷機,也因為是高務實的「嫡傳三門生」之一而備受矚目。有人來問消息,有人來拉關係,總之也是見人見得不堪其擾,只覺得臉上的肌肉都因為要一直保持微笑而變得僵硬了。
好在曲阜畢竟不遠,隨着聖駕抵達曲阜,終於把他們解救了出來。這下子,輪到剛剛界迎聖駕的曲阜縣令忙得腳不點地。他在拜見聖駕之後,要帶着聖駕抵達曲阜縣城,然後趕緊跑到衍聖公府等着再次接駕。
衍聖公孔尚賢身份比較特殊,他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至聖先師,所以不必去界迎,而是在孔府門口等着迎接聖駕。
本代衍聖公孔尚賢,字象之,號龍宇,為孔子的六十四代孫,他的身影在迎接隊伍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這不僅是因為他站「C位」,而且也因為衍聖公的服飾獨一無二。
孔尚賢生於嘉靖二十三年,如今已近七十,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他雖是衍聖公,出自讀書人最尊崇的家族,但那雙歷經滄桑的眼睛透露出的卻是一股不易察覺的銳利和精明,反而不見多少文氣。
孔尚賢頭戴雲翅五梁冠,身穿赤羅衣,腳踏夫子履。這身裝扮正是大明衍聖公獨有的衍聖公朝服,華貴而不失莊重。
與山東、東昌乃至曲阜當地官員一臉的誠惶誠恐不同,孔尚賢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絲毫不見怯場。若是把高務實的坐蟒袍給他來穿,估計旁人得要以為他是某位閣老。但他那微笑背
後似乎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與自負,這倒是和歷代衍聖公名聲不佳的形象不謀而合。
曲阜縣令孔胤植站在孔尚賢的身旁,他身穿六品官袍,頭戴官帽,面色同樣淡定。有人或許要問了,縣令不是七品嗎?此人為何身着六品官袍?
因為他是曲阜縣令,是孔家人。唐懿宗咸道七年,也就是公元866年,當時皇帝就讓孔子的四十代孫孔續來當曲阜縣令,後來形成慣例,就基本上都由孔子的嫡系子孫來當縣令。
到了宋仁宗的時候,皇帝封孔子的嫡長子孫為衍聖公,所以曲阜縣令就由衍聖公來兼任。後來王朝更迭,經歷了金、元、明王朝,皇帝換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衍聖公當曲阜縣令卻雷打不動,還由皇帝任命。
不過明朝還是有些不同,衍聖公的地位極為崇高,不僅是一品大員,而且還是禮儀上的文官之首。
這地位有多高呢?高務實身為內閣
第290章 封禪(廿六)孔家曲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