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朱翊鈞聽後,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對高務實的擔憂感到些許意外。他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靖國公,你的顧慮朕明白。不過,春和宮雖為皇太子所居,但南京不比北京,皇太子也未隨朕前來
當然,你所慮者也是事實,不過你這些擔心朕也有過考慮。此宮雖是東宮,然其西偏殿歷來為太子師長講學及休憩之用,你身兼太子太師,此番只要不住春和宮之正宮,而居於西偏殿,以朕看來便無不妥。」
不住正宮而住西偏殿?嗯,看來皇帝還真是認真考慮過的。這西偏殿之所以適合高務實,因為他的確有太子太師一職在身,而老師被稱為「西席」,太子的老師住在太子宮的西偏殿,聽起來就好像真的於情於理都完全合適了。
[註:高務實目前的官職雖然以「中極殿大學士」為主,但其實官方全稱應該是「太傅、太子太師、中極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靖國公高務實」。]
由於之前沈一貫並未說清楚西偏殿這茬,高務實忽然聽皇帝這麼一說就難免有些被動,他微微低頭,略加思索,然後再次抬起頭,目光中帶着一絲堅定。
「陛下,理雖如此,但臣以為,身為臣子,仍當謹守本分,不可有絲毫僭越。春和宮地位尊貴,臣若講學閒暇,暫憩一二,則尚可自安,然若久居多日,必會引起外界諸多非議,於陛下聖譽亦有所影響。」
朱翊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知道高務實這是在為自己這個皇帝考慮,不想讓此事給自己帶來任何麻煩。他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靖國公,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不過,朕讓你居於春和宮,也有朕的考慮。
你身為元輔,又兼為計相,可謂日理萬機。朕這般安排,也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安靜的休息之所,不必每日宮裏宮外兩頭跑,平白耽誤許多時間,如此也能更好地輔佐朕。」
高務實聽後,心中一暖,他知道皇帝這是在關心自己。不過他也知道,皇帝關心自己大概是真有的,但也不一定僅僅只是關心自己。
如今自己身份獨特,一邊是文臣之首,一邊是勛貴之巔,而自己在京師早已將靖難系勛貴拉攏在身側,只有在南京這邊,開國系勛貴與自己的合作始終保持着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合作是要合作的,但是堅決只談經濟,決計不談政治。
關於這一點,高務實一直也知道原因:靖難系勛貴才是朱棣登基之後真正的權力基礎,而開國系勛貴則比較微妙,他們的理論地位一直很高,但往往只能在南京體系內活動,很少被允許出任全國性的職務,總有一種不被皇帝真正信任的感覺。
在這種微妙局面之下,南京勛貴通常都很小心謹慎,撈錢的膽子當然是有的,而且很大,然而在政治層面就膽小如鼠,但凡涉及實際權力的事,他們都會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表示這些事咱們不摻和。
正因如此,京華明明與南京勛貴有不少買賣往來,但指望南京勛貴與江南財閥和江南官場撇清關係,真箇站到實學派一邊,那就是痴人說夢了。人家根本不吃這套,完全就是個不粘鍋,好處我全拿,壞事不髒手。
這一次聖駕南下,高務實始終懷疑朱翊鈞有意順便整頓南京官場,因為一開始設計封禪大典的時候,包括自己和沈一貫在內的朝臣都沒有安排皇帝直下南京這一茬,是皇帝主動要求趁着封禪大典來南京拜謁孝陵的。
拜謁孝陵本身自然有其重大政治意涵,但要說僅僅只為做個秀就跑一趟南京,還要為此花費巨資,又是整修孝陵,又是修繕皇宮這就似乎有點過了。所以,高務實一直懷疑朱翊鈞是要趁機對南京官場進行一些處置。現在的問題是,皇帝究竟想做什麼處置?
倘若皇帝只是單純認為南京這邊是心學派的大本營,要進行一番打壓,以便實學派更好的在全國施政,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可如果皇帝的想法沒有這麼簡單呢?
不過要看穿皇帝的真實意圖,光靠目前的情況來判斷是顯然不夠的,即便高務實再如何了解皇帝,也必須再觀察一番,看皇帝接下來還做了哪些事才行。
高務實再次行了一禮,語氣中帶着一絲感激:「陛下如此關心為臣,為臣感激不盡。但臣依舊以為,臣的住所並非大事,陛下的聖譽和朝廷的穩定才是
第291章 幸南京(四)南京守備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