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馨無奈搖頭,道:「你不要光看表面,這裏頭門道多着呢。我問你,韓信是文臣還是武將啊?」
「呃,應該是武將吧。」成田甲斐一聽她這一問,頓時也意識到有些不對了,為何還是拿武將做比?
「那我再問你,韓信是怎麼死的啊?」劉馨問到這一句時,眼中已經忍不住閃過一絲寒芒。
也正是到了這一刻成田甲斐才想起來,這位京華秘書處的秘書長雖然如今做的都是文事,可人家卻也是將門虎女,是當初在南疆曾經輕鬆平定一國之人。相較而言,她的戰功可比自己在忍城的戰功還要耀眼得多呢。
「韓信,韓信是被呂后殺掉的呢,現在的皇后娘娘……應該不會,不會這樣做吧?」成田甲斐結結巴巴地回答。
劉馨只覺哭笑不得。王皇后當然不會殺高務實,她都沒那個權力,也沒那個膽量,當然最關鍵的是她沒那個動機。
歷朝歷代都說後宮不得干政,但大明後宮不得干政這事幹得比以往各朝都更加徹底。除非皇帝沒有親政,太后才算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干政,然而也一樣會受到內閣的掣肘,甚至整個朝廷上上下下都是監督者。
在大明的制度和習慣之下,倘若內閣對太后不予配合,那麼事實上太后的攝政就將毫無發揮餘地,純屬掛名而已。
至於皇后,那就更不必說了,除了開國時朱元璋的馬皇后對朝政有些影響力之外,其餘的皇后娘娘在政治上基本都屬於擺設,即便是朱棣的徐皇后也不例外。
大明的皇后下令殺一部尚書,這大概只可能存在於女頻小說。說得難聽點,就算這位尚書出現在後宮之中,皇后親自下令斬殺他,恐怕也沒人敢奉命執行,因為這權力在大明只有皇帝擁有,而絕大多數皇帝恐怕都不會這樣做——甚至就算真要殺,那也得換個方式。
劉馨無奈道:「我不是說皇后……韓信之死歸根結底是在於他的存在威脅了皇權,這樣說你明白嗎?」
「哦……明白了。」成田甲斐恍然大悟:「這就是功高蓋主吧?」
原以為這次肯定沒錯了,誰知道劉馨依舊搖頭,斬釘截鐵地道:「不,蓋主的永遠不是功高,而是勢大。」
「不是功高,而是勢大?」成田甲斐喃喃自語。
「郭子儀功高麼?可一旦他交了兵權在京賦閒,唐朝皇帝也沒見得多怕他,更沒說非得要殺了他呀!」劉馨一攤手道:「可見功勞再大也不是威脅皇帝的本錢,唯有勢大才是真正的威脅——你家夫君現在最大的麻煩也正在此,他不僅是功高,更關鍵的是勢大。
你看,無論個人財力還是朝堂人脈,他現在都是朝廷獨一份的了。更何況他多次統制諸邊,如今九邊將門除了鐵嶺李氏那一系之外,幾乎都拜在他門下。
除此之外,他還是地官(戶部尚書),掌握天下財權,真可謂是有兵又有糧。除了沒有皇帝手裏的那另一半虎符,這天下兵馬怕不是有八成都算被他掌握着了,換了你是皇帝,你不擔心嗎?」
成田甲斐愕然片刻,忽然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問道:「劉家姐姐,老爺真的可以……那樣嗎?」
劉馨見她態度怪怪的,不禁有些警惕:「哪樣?」
「威脅皇權啊!」成田甲斐左右看了看,用力跺了跺腳。
劉馨皺眉道:「問這個做什麼,你夫君一門心思精忠報國呢——你不知道他和皇帝是髮小麼?」
「嗨,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問的不是他想如何,而是他能如何。」成田甲斐拉了拉劉馨左臂衣袖,求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嘛,是老爺說讓你教我的呀!」
劉馨無奈道:「你對『威脅』二字如何理解?」
「啊?」成田甲斐怔了一怔,遲疑道:「威脅……還有其他的理解?」
「類似的問題其實我也拐着彎問過他,這樣吧,我把他當時回答的大意告訴你,如何?」劉馨說道。
「好呀好呀,姐姐快說,小妹洗耳恭聽。」成田甲斐果然來了興趣。
劉馨便想了想,說道:「首先,在大明朝從來不存在文官威脅皇權的問題,甚至也不存在宦官威脅皇權的問題。你首先要知道,什麼叫做威脅?用權勢強迫皇帝做事,甚至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