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關係紐帶,要不然的話,也許以周詠的年紀和級別可以直呼「求真」,但高務實肯定得改口稱呼周詠「樂軒公」了。
周詠今年正是知天命之年,字思養,號樂軒,河南延津人。昔年為河南鄉試第三十五名,後參加會試獲第一百八十四名。嘉靖四十一年,登進士第三甲第五十七名,賜同進士出身,授魏縣知縣。
雖然考得不太好,也沒能考入庶吉士,沒有得到留京任職的機會,但周詠的運氣其實還是不錯的,不是因為別的原因,主要就是因為他的房師是張四維。
嘉靖朝的最後幾年,張四維混得一般般,說直白點就是自己都還在熬資歷,所以作為張四維的門生,周詠也只好老老實實做他的縣尊老爺,沒有太多的進步空間。
但到了高拱起復之後,張四維作為高拱和張居正共同看好的後進,被當做重點培養對象,加上楊博、王崇古兩位晉黨大佬年紀都快到站了,也開始將晉黨慢慢轉交給張四維的手裏,張四維便走上了康莊大道。
此時此刻,作為張四維親自點中考卷的門生,周詠的仕途立刻迎來了轉機。在張四維任職吏部右侍郎時,周詠被調回京師,入都察院,任福建道監察御史(不是巡按)。
萬曆二年八月的時候,周詠還和另一位山西道監察御史一同監考了當年的武舉。
萬曆三年三月,周詠升太僕寺少卿;萬曆四年三月,周詠為大理寺左寺丞,旋升左少卿。
萬曆五年四月,周詠改都察院僉都御史,巡撫遼東。算起來,他撫遼至今已滿五年。
順便提一句,原歷史上張四維前腳丁憂回鄉,已經升任薊遼總督的周詠後腳就被彈劾去職了,可見這個年代的師生關係就是如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既然如此,高務實當然是周詠的「同輩」,某種程度上甚至算是師弟,叫一聲「思養兄」理所當然。
此刻周詠聽了高務實的一句提醒,眼珠轉了轉,恍然明白過來,問道:「看來師相是不得不跟心學一脈做了些妥協?只是愚兄有一點疑惑,這妥協做了之後,中樞高層咱們未見得有什麼進步,而南京地方(他是指南京六部管轄的各地)上卻退讓得更多,這豈不是更加坐實了當前『北實南心』的局面?」
高務實嘆了口氣,點頭道:「確實如此,但也是沒法子的事。心學自王文成公之後流傳日廣,前些年甚至幾乎壓製程朱理學,影響到了朝廷取士。而我實學之興,還是在王素敏公之後的事,後來因我三伯高文正公及師相安陽郭公相繼秉政,這才在中樞取得優勢,如今能形成『北實南心』之局面,已是不易……」
周詠點了點頭,這個情況他當然清楚,只是他還是有些不甘,皺眉道:「朝廷眼下重心轉來遼東,或者說薊遼。此時師相決意用愚兄為督,愚兄自是甚為感念的,只是愚兄暗昧駑鈍,生恐未及領悟師相的深謀遠慮,不知愚兄此去密雲履新,求真賢弟可有良策教我?」
高務實心道:就知道你來見我是為這件事……
做下屬的,一定要時刻注意領導的想法,想領導之所想,急領導之所急,這是後世從政的必備素養。但問題在於,有時候領導的水平的的確確比你要高,你未見得能領悟到領導的意圖,這就麻煩了。
這時候,就要學會另一招:善於從領導身邊人之處探知領導的意圖,以免自己誤會領導用意,行差步錯幹了蠢事。
周詠自己就已經是張四維的心腹門生了,他想要找個比他更親近張四維的人,那可不太容易,但高務實肯定滿足這個條件。
再親的門生,也顯然不會有親外甥親,更何況這個親外甥還是整個高黨或者說實學派上下公認的未來領袖?
直接開口問師相,會顯得自己太蠢,但來問高務實就沒關係,別的不提,至少大家是同輩人嘛,可以放開了說。至於年紀什麼的……這個不重要,要是重要的話,這位小師弟是怎麼做到巡撫的?
高務實隨口謙虛了兩句,便也就不多客氣了,他的確有些話要交待周詠。
周詠這個人治軍能力如何,說實話高務實也不敢肯定,因為這五年來他撫遼的軍功,除了這次遼南之戰以外,剩下的部分反正都是李成梁打的,誰也看不出來他的水平如何,這也是之前
第189章 督撫相會(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