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嗎?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可是他說不出口。
修犬沉默凝視着面前的女人。
岑夫人和他見到的那些妖族的女修都不一樣,和喬晚也不一樣,貿然開口對這樣的她來說反倒……反倒是一種唐突。
大黃狗的耳朵忍不住耷拉了下來,頗有點兒「近鄉情怯」的意思,目光一瞥,落在女人淺色的紗袖中露出的那一截如雪皓腕,腕子上的金鐲子有些大,套在纖細的手腕上,金色與雪色,瞬間有些刺眼。
青年喉口上下滾了滾,猛地移開了眼。
反倒是岑夫人細細看了一眼青年的神色,溫和地微笑:「修道友這是剛執勤回來嗎?」
「啊……是……嗯。」
青年站在岑夫人面前,渾身上下繃緊得像一張弦,要用盡很大力氣才能避免屁股後面的尾巴翹起來。
沒有辦法,尾巴它,兜不住啊!!狗子的天性就是一開心就忍不住在半空中拼命畫圈!
對上岑夫人的視線,岑夫人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在看個孩子。
而誰能想到這個「孩子」滿腦子都是如何搖着尾巴把她給叼回妖族。
這讓青年妖將的臉再度「騰」地泛起了微紅,沉痛地反省自己,覺得自己真不要臉。
「我……我送夫人吧。」
最後,修犬不自在地上前一步,乾巴巴地道。
她會拒絕嗎?
他忍不住想。
還好岑夫人笑了一下,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或者說沒有看出他那點兒微妙的企圖。
修犬忍不住鬆了口氣。
這一路上,也不敢唐突,只看着女人不再年輕的容顏,鬢角的銀絲微微出神。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為自己的衰老而感到不好意思,岑夫人抬手將頰側的銀絲勾到了腦後,這一偏頭,又露出了半截白皙的脖頸,修犬不敢再看下去,趕緊移開了視線,加快了腳步。
一直走到了棲霞峰,青年這才停了下來。
「今日多謝修道友。」岑夫人行禮。
正當修犬醞釀着要說點兒啥的時候,突然從醫館裏走出了道身影。
他目光微微一頓。
是岑向南。
青年屁股後面十分不莊重的尾巴默默地垂了下來,夾在了屁股中間,朝着岑夫人微微頜首略一行禮,立刻逃一般地邁動長腿離開了。
洞府里。
喬晚坐在桌前,在一一排查桌上的拜帖。
正如岑夫人說的,她這傷勢必須得睡上一段時間,那接下來這幾天的日程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要見誰,不去見誰,她沒時間耽擱,必須儘快擬定出一份日程表。
看着少女脊背挺直地在這兒,全神貫注地翻閱拜帖,甘南忍不住微微出神。
與陸辭仙合二為一,使出了誅邪劍譜的喬晚,再提起她時,已經不再是那個所謂的玉清真人周衍走後門的徒弟,穆笑笑與陸辟寒的師妹。
如今的喬晚是妖皇伽嬰的好友,不平書院的山長,是真正能攪動修真界局勢,引動各方密切關注的人了。
而幾天之後那場宴會,所有人的目光勢必都會落在喬晚身上,觀察她接下來親近誰,疏遠誰,要與誰合作,甚至於報復誰。
她的動向,將成為全修真界矚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