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目光之下,喬晚只能選擇了修真界最平民的出行方式。
架起劍光,沖啊!!
人頭攢動的花座峰上,等了這麼長時間,眼看着陸辭仙還沒來,終於有人失去耐性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還打不打了?」
「這陸辭仙該不會真跑了吧!」
「虧在下還以為這陸辭仙是條漢子!呸!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草包!」
「這也不能怪陸辭仙吧,再怎麼說,方凌青好歹也是崇德古苑禮字輩的,打不過就跑,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正主出場,被欺騙了感情,花座峰上怨聲載道。
還有半刻鐘了,就算不知道窩哪個地方修煉去了,這個點也該來了吧?
這個時候,各門各派都已經陸續趕到了。
善道書院和梵心寺是結伴而來的。
遠遠看過去,就看見了一朵盛大的金色蓮花,盤旋在鳩月山上方。
那朵金色的蓮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漸有將蓮花峰吞噬在其中的意思。
「這是梵心寺的金蓮?」
花座峰上的人紛紛不淡定了。
光明殿弟子一愣,眼看着金蓮穩穩地降落在了蓮花峰頂,徹底將蓮花峰「一口吃了進去」,取而代之。
這蓮花峰是鳩月山標誌性建築。
才逼走了岑師弟,今天又來砸場子,光明殿弟子咬牙,這善道書院和梵心寺這是幾個意思,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有人皺眉。
這一場盛會,客人暗地裏較勁沒關係,但這一進門,就要砸了主人的場子,梵心寺這是等不及要踩着光明殿上位了嗎?!
一人低聲:「都說妙法尊者心魔深重,如今看來,倒可能是真的了。」
修真界各門各派的演變,其實是個此消彼長的過程,不是你踩我一頭,就是我壓你一頭。
大光明殿這幾年一直沒什麼大動作,梵心寺倒是動作頻頻。
如果說,大光明殿這是恪守禪門規矩,低調謙遜,想憋個大的。但到了這地步,也該放大招了,到現在都沒動作,看來,大光明殿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資源就這麼點兒,各個教派之間彼此傾壓,只要誰家但凡露出了點兒弱勢,立刻就會被其他幾家練手給咬住。
「聽說,前幾天三家剛聯手要走了妙法尊者的那小徒弟。」
「看來這禪門內部又要變天了。」
既然大光明殿元氣和聲望確實大不如以往,那這次論法會和梵心寺拉拉交情倒也無妨。
在座的各派長老,各個都是人精,眼看這花座峰上微妙的局勢變化,心裏小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啪啪直響。
唯獨崑山這邊兒,依然穩如泰山。
暗部弟子們沉默地伺候着,馬懷真舒舒服服地坐在輪椅上。
崑山之前雖然被喬晚打了一次臉,打得有點兒疼,但畢竟還是穩坐着這頭一把交椅,地位暫時無人能撼動。
牽扯不到自家身上來,馬懷真也樂意看戲。
在這金色蓮花上,善道書院盧德昌與梵心寺的梵海禪師,並肩而來。
一眼掃去,梵海禪師大笑道:「這花座峰不愧是鳩月山,如今一看,果真壯麗險峻。」
放屁!
光明殿弟子紛紛怒目而視,梵心寺的這朵金蓮幾乎把整個峰頂都籠罩在了自己的範圍之下,真當他們聽不出來這話里的意思嗎?
就算這花座峰,景色再瑰麗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們梵心寺踩在腳下。
盧德昌的目光落在了空定禪師臉上,狀似關切地問:「今日三教論法會,妙法尊者難道還未出關嗎?」
「還是說,我們這幾家加起來,也請不動尊者多看一眼?」
「都這個時候了。」盧德昌意有所指,「尊者若還不出面,只怕這流言蜚語……」
「流言蜚語,是什麼流言蜚語?」
就在這當口,一道雷霆般不怒自威的男聲突然在整個花座峰上乍響。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尊足有數百丈高的金色佛像從花座峰上緩緩升起!
霎時間,整個花座峰幾乎都籠罩在了佛光之下,足以遮蔽天日的金色巨佛,手持法器趺坐着,神情無限慈悲溫和,垂眼俯瞰着這花座峰上所有人。
在這佛像的凝視下,花座峰上所有人幾乎都成了那恆河沙數般的渺小一點,成了這佛光普照下,苦海中的芸芸眾生。
既然是坐佛,那坐着的地方還缺一個蓮台。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着那龐大的佛像虛影,緩緩地落在了梵心寺那朵金色蓮花之上,心裏也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句我勒個擦。
還有這種操作?
光明殿弟子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都歡呼了起來。
尊者!尊者終於出關了!
不出關也罷,一出關,這佛像一屁股就坐在了梵心寺的蓮花台上!
不是要蓋過這花座峰上的蓮台嗎?!
光明殿的弟子紛紛揚眉吐氣。
現在你們梵心寺倒是蓋啊!
梵心寺的蓮花台,那可真是打瞌睡送枕頭,屁股累了給人伸墊子,正是時候。
峰頂,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抬頭看去。
只見一道金色的佛光翩然而落。
佛者背靠佛像,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寶相莊嚴,袈裟如雲滾滾,每走一步,腳下化作萬千佛光。
這是妙法尊者!
誰說妙法尊者心魔深重,已經入了魔境的?這佛像!這氣派!還是那個無可動搖的佛門巨擘!
在這威嚴之下,這誰還敢傳流言蜚語?
眼見此情此景,梵海禪師和盧德昌,臉色齊齊都綠了。
齊非道臉上的笑意也跟着收斂了點兒,這就是大光明殿妙法尊者?
盧德昌面色一凜。
扣了他這小徒弟,妙法這是按捺不住,終於出面急着給他那小弟子找場子了。問題是,妙法真出面了,卻和他想像中,或者說探聽到的消息有點兒不太一樣。
面前的男人,全身上下不見有一絲一毫的魔氣。
在所有人仰視之下,佛者走到了盧德昌和梵海禪師面前,嗓音淡淡,不怒自威:「多謝兩位道友光臨論法會,還請下了花座峰入座。」
剛!是真的剛!
妙法擰着眉,言語冷厲,一來就毫不客氣地趕人滾下峰頂,來一個懟一個,來兩個懟一雙。
但不知道為什麼——
光明殿弟子撓撓頭,總感覺,今天的尊者,好像臉格外的黑啊。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得知真相的小沙彌,壓力山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