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盯着喬晚看,心裏更恨了。
看她不剝了這小賤人的皮!!
但面前少女還是沒什麼反應,甚至都沒看她。
或者說——
視線從始至終就沒落在她身上過。
喬晚看的是頭頂。
頭頂的樹枝。
黑夜裏,樹影幢幢,樹枝就像一隻只張開的鬼手。
五指間,漏出了個人。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這個時候,就算桂旗也終於察覺出來一點兒不對了。
她鼻子上的血,不可能有這麼多。
多到,辛夷身上也沾上了血點。
多到,甚至滴到了她胳膊上。
胳膊上滴滴答答地傳來了點兒溫熱的觸感。
桂旗伸手抹了把胳膊,戰戰兢兢地回過了頭,順着喬晚的視線看去。
一聲尖叫立即從嗓子眼裏躥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
「唔唔唔唔!!」
還沒叫完,喬晚突然上前一步,捂住了她嘴。
桂旗驚恐地瞪着眼,看了看頭頂的樹杈,又看了看喬晚。
眼中的意思很明顯。
人!
是個人!
被剝了皮的人!出人命了!!
喬晚眼睛也沒眨一下,語速飛快語氣冷靜,就是手上捂得更緊了,「我知道。」
「閉嘴。」
一邊捂,一邊抬眼去看。
血氣就是從這兒傳來的。
樹上掛了個血肉模糊的人,被剝了個乾乾淨淨,就這麼掛着,像一條紅通通的臘肉。
桂旗被捂着嘴,撲騰着四肢拼命掙扎。
奈何和威武有禮的喬晚相比,就像是落入了獵人網裏的,嬌弱無力的雀兒,撲騰了半天,也沒撼動喬晚半分。
喬晚低下眼,凶神惡煞地威脅,「我放了你,你別出聲兒,做得到嗎?」
桂旗渾身上下一軟,眼裏頓時冒出了點兒淚花,「唔唔唔」地點頭。
喬晚鬆開了手。
新鮮的空氣一瞬間湧入了肺里,桂旗劇烈地咳嗽了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扯開嗓子就喊!
她就知道不能放!
在桂旗出聲前,喬晚迅速飛身上前,快准狠地再次卡主了桂旗的喉嚨,扯下來一片衣袖,團了團塞進了嘴裏。
再從懷裏摸出了一把鐵錘。
咚——
鐵錘砸上了樹枝,樹上吊着的人哐當一聲重重砸在了地上。
喬晚拖着口不能言的桂旗,走上前。
圓臉丫鬟見狀,掙扎得更劇烈了。
這人她看都不敢看一眼。
陸婉竟然敢走上前!!
走過去也就算了,還要帶着她一起!反正她不去,打死也不去!
桂旗手腳並用地努力往回爬,剛爬出兩步,又被喬晚提着衣領給拽了回去,摁到了屍體前。
少女一臉兇相,「給我乖點兒。」
被喬晚拖到屍體面前,濃烈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刺得桂旗眼裏頓時滾出了兩行淚水,哆哆嗦嗦抖個不停。
面前這屍身,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
拖着桂旗,喬晚蹲下身,去察看眼前這具屍體的情況。
是個男人,骨齡大概二十上下。
皮剝得十分細緻,完整,是個精細活兒,沒時間絕對剝不出來。
身邊兒的桂旗,忽然跟個鵪鶉一樣不動了。
喬晚想了想,轉頭看了她一眼,伸出血淋淋的左手,往女人白淨的臉蛋上抹了一把。
女人一個激靈,不敢吭聲。
臉上添了兩道兒血痕,眼睫忽眨,看上去尤為楚楚可憐。
喬晚惡聲惡氣地威脅:「看見沒有?死人了,兇手應該沒走遠,我去追,你去找幫手過來,別亂咋呼。」
「聽見沒有?」
少女白皙的五指,長了層厚繭,鮮血抹在她臉上,滑膩膩中透出了點兒糙意。
桂旗猛點頭。
喬晚鬆開了她。
有前車之鑑,這下,圓臉丫鬟也不敢作妖了。
死人了,可不是小事。
桂旗趕緊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喬晚握着鐵錘,繃緊了身軀,眼睛四下掃了一圈兒。
結果,還沒過半秒的功夫。
黑夜中又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辛!!辛夷!!」
「救命啊啊啊!!」
伴隨着一陣細微的風聲,圓臉丫鬟又飆着兩行眼淚沖了回來,一頭撞進了喬晚懷裏。
喬晚一手摟着桂旗,下意識掄起鐵錘甩了出去!
「什麼東西?!」
預想中的悶響沒有傳來。
反倒是錘身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緊緊地纏住了。
桂旗驚魂未定,八爪章魚似的纏上了喬晚四肢,扯都扯不下來,更別提開口說話。
但不用桂旗說,喬晚現在也知道追她的是什麼東西了。
拉着鐵鏈,喬晚用力將鐵錘猛地一收。
終於看清了,鐵錘上裹着的東西。
那是一張,人.皮。
剛剛追着桂旗的,就是這張人.皮。
人.皮從錘子上滑了下來,搖搖晃晃地浮上了半空。
「啊啊啊啊————」
親眼見到着一幕,桂旗再度尖叫出聲。
叫到一半,忽然想到喬晚還在一邊呢,
桂旗抽搭了一聲,尖叫化為了一陣細小的嗚咽聲,四肢纏着喬晚纏得更緊了點兒,哪裏還有剛剛一口一個小浪蹄子的,趾高氣揚的架勢。
「嗚嗚嗚嗚嗚辛夷……救……救命……」
圓臉丫鬟委委屈屈地瞪大了眼,眼裏含着兩泡淚水。
她……她明明是來宅斗的……
救……救命!!!
這畫風怎麼不對!
她是不是走錯片場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