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了,卻是不等劉協的話,反而對董卓的話猶聽聖旨,立刻唯唯諾諾地應下,便是退走。
&來這兩個閹人也成了太師的人了。」劉協面『色』一沉,倒是對董卓沒那麼害怕,又是抿了一口茶,悠悠而道。
&陛下以往卻是罕有懷疑老臣,若陛下不喜,老臣立刻命人取那兩個閹人的首級來見!」董卓一聽,凶戾的雙眸『射』出兩道『精』光,冷聲而道。
&必了。殺了那兩人,太師還不是會再另外安『插』其他人過來。這兩個閹人倒是『挺』聰明伶俐的,是做奴才的料。」劉協淡淡而道,然後又瞟了一眼董卓,道:「竟然太師今夜與朕要推心置腹。那朕自也不必裝糊塗了。」
董卓聽話,笑了笑,隨即金刀跨馬般,坐到了石凳子上,正好與劉協是對面。
&今夜陛下與我都不必裝糊塗了!」
&好!朕早就想與太師說一番心裏話了!」劉協聞言,面『色』一震,卻是雙眸明亮,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而且還在董卓這般氣勢凶駭的『奸』雄面前,還能保持如此篤定的神態,實在是匪夷所思。
就連董卓看了,也不由在心中暗暗讚嘆,遂是震『色』道:「陛下且說。」
&何不殺朕!?」
劉協倒是開『門』見山,張口便道。饒是董卓也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驚得變>
&哈哈哈哈~~!!」
不過很快董卓就回過神來,而且報以大笑。劉協本以為董卓會惱羞成怒,或者避而不答,卻無想到董卓竟會這般反應,不由皺起了眉頭,道:「太師為何大笑!?」
董卓聽了,徐徐止住了笑聲,然後面『色』一肅,緊緊地望向了劉協,問道:「老臣卻又問陛下。若老臣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陛下,老臣利之若何,弊之若何?」
劉協聞言,沉了沉『色』,腦念電轉,竟還真的替董卓分析起來,一陣後,震『色』就道:「若殺了朕,太師便能重立朝綱,以王侯封以麾下文武,以使眾人願鞠躬效死,而新權一立,太師麾下文臣將士未取功名,必比起以往努力十倍、百倍,再加上太師在西涼頗有名望,只要大舉推舉善政,必得百姓支持。此所謂上下一心,眾志成城,以太師如今的勢力,要取天下又有何難?此乃利也。
而弊端則是,一旦朕一死,就算太師做得再天衣無縫,甚至把罪名嫁禍給他人頭上,天下人一樣會以為是太師下的手,那麼忠於漢室的忠烈,必群而蜂起。可如今正值『亂』世,天下野心之輩多於忠國烈士,眾人豈肯齊心來討,甚至可能趁機擴張勢力。到時董太師自可效仿當年秦滅六國之策,連強滅弱,步步吞食,一統天下,自非難事,如此看來自是利大於弊…」劉協一邊說着一邊留意着董卓的神『色』。這時,他頓了頓,見董卓忽然咧嘴笑起,不由有些惱怒道:「太師以為朕哪裏說得不對了!?」
&下尚幼,想事未免太過簡單。第一,陛下看出諸侯各懷鬼胎,並不齊心。卻又不見我麾下將臣這些年來,愈加囂張跋扈,暗攏兵權,收買心腹。」董卓此言一出,劉協頓是面『色』大變,不由失聲驚呼道:「太師素來用人有道,廣施恩惠,竟有人還不知圖報,暗懷歹心!?」
&陛下卻是說錯了。我這人賞罰不明,甚至可以說極為護短,也正因如此,使得不少人心懷僥倖。再加上,這些年我手攏大權,這些追隨我的人,倒也能攀龍附鳳,享受富貴名利。這人一旦有了富貴名利,貪『欲』便起,至此之後,往往就一發不可收拾。說來,我那『女』婿李儒,也曾勸我,大業未成,不可急於封賞,以免人心有變。可我卻是想着這些人隨我征戰多年,捨生忘死,豈可虧待?可如今想來,真是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啊,悔之不及,悔之不及啊!」
&師人心不穩,故不敢新朝綱,此乃一者。何為其二?」對於董卓犯下的錯過,劉協暗暗記心,很快又一沉『色』,問道。
董卓見劉協一副學習請教的樣子,不由笑了笑,倒是把劉協看做是自己的學生一般,笑道:「其二,我膝下並無能繼承我大業的子嗣,此乃致命之患。行就大業,危機四伏,一旦我有個三長兩短,董氏基業,必為崩潰。因此我更不能冒險急行,殺了陛下,急建新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