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名番子走進來稟道:「外面的那些人怎麼辦?」
「給我一個個拷問,」紀欣說道:「不招的人就只有死。」
「是。」這名番子只覺脊背有些發涼,幾百人吶,如果都招不出來難道都要處死?他抬眼看了一下紀欣,這位東廠大檔頭面色不善,便不敢多言,默默退了下去。
紀欣輕輕吐了口氣,有些心亂如麻,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柳雲惜給劫了去,真讓這位廠公駕下坐頭把交椅的紀大檔頭臉上有些掛不住。
「紀大人好威風呀!」一個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紀欣霍然轉身,王振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瞿然一驚,上前拱手一禮,「乾爹......」
王振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不無嘲弄的說道:「你擺出這麼大陣仗,不知有何收穫呀?」
「孩兒無能,讓乾爹見笑了。」紀欣垂首說道。
「忙活了一晚上,累了吧?」王振揮手道:「帶上你的人,都回去吧!」
「可是......可是她們......」紀欣抬起頭,卻見王振面無表情的衝着他說道:「她們也不必審了,都放了。」
「乾爹,我們要找的人......」紀欣急道。
「要找的人她們不會知道,」王振有些不耐的打斷他的話,「你也不用腦子想想,她們中要是有人知道,還會待在這裏等你抓麼?」
「乾爹說的是,」紀欣有些不甘,「要是放了她們,線索又從哪裏去找?」
「問的好,」王振輕輕哼了一聲,「你若是什麼事都問咱家的話,咱家還要你做什麼?」
紀欣一驚,感覺背脊有些發涼,忙道:「乾爹教訓的是,孩兒愚鈍,未能領會幹爹您的意思......孩兒這就讓人放了她們。」說着對周圍的手下發出指令,命他們即刻放人。
「還有,」王振又叫住了他,「你也不能去郕王府去鬧事,明白沒有?」
「昨晚是郕王跟她在
一起,孩兒親眼所見,」紀欣說道:「柳雲惜被劫,或許跟郕王也脫不了干係。」
「咱家給你的忠告你都忘了麼?」王振臉色一沉,「現在郕王便在東緝事廠門口,口口聲聲要見那柳雲惜,就差帶人闖進來了。看來他並不知道柳雲惜被劫一事。你難道想把他抓起來,用刑逼供麼?」
「孩兒不敢!」紀欣連忙說道。
「你不敢?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王振冷哼一聲,「別忘了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什麼手段咱家都知道,除了皇上,恐怕沒有你紀大人不敢抓的人吧?就是咱家,你也會下得了手的。」
「乾爹......」紀欣一驚,只覺雙腿一陣酸軟,差點兒沒有跪在地上。手肘一緊,卻是被王振給牢牢的抓住了。
「怎麼,怕了?」王振嘴角微微翹起,「你能夠抓人,也要隨時等着被人抓。這個世上沒有誰是能夠活得安穩的,要想命活得比別人長,就要懂得敬畏,比別人也要想得多一點兒,想得遠一些......」
「乾爹,您的話孩兒記住了,」紀欣說道:「孩兒就是死也不會傷到乾爹您的。」
「這話雖然言不由衷,但咱家愛聽,」王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做事情不能只一根筋,要知大木頂風它欲折。喊打喊殺的那一套還是少做為好。」
「是是是,孩兒一定遵從乾爹的教誨。」
「咱家讓你放了她們,並不是置之不理,」王振緩緩說道:「只要布好眼線,魚兒就總有上鈎的一天,你若把這裏連根拔起的話,後面的戲就沒法唱了。」
「乾爹提點的是,」紀欣躊躇了一下說道:「可皇上那裏......」
「皇上那裏有咱家去說,」王振把手一揮,「你只需辦好自己的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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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巷胡同里還未完工的楊家大院。
楊牧雲在天還未亮時就起床洗漱,今日是他去禮部報到的日子,他格外珍視。可穿什麼衣服去,讓他此刻格外撓頭。
名義上他還是錦衣衛的正五品千戶和御前帶刀官,可皇上並未說讓他去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