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胡文廣見母親真生氣了,連忙認錯。
「孩子,」楊蘭嘆了口氣,「你做事也太不知輕重了些,牧雲他是你親舅舅不假,可你那兩個舅母可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若是被她們知道了你做下了這樣齷蹉的事,豈能容你。」
「容不下我便跟着娘你回湖州唄,」胡文廣滿不在乎的說道:「小舅舅他現在禮部會同館任一大使,娘你知道大使是幾品官麼?」伸出指頭比劃了一下,「九品,還不如咱湖州府轄下的一知縣呢......」
「你住嘴,」楊蘭呵斥道:「你舅舅他是有大本事的人,九品怎麼了,九品那也是京城的官兒,就是湖州知府他也得高看......你看看你,跟你舅舅他一般年紀,又混出什麼模樣了?還敢笑話他麼?」
胡文廣垂下頭,沒有說話。
「文廣,」楊蘭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娘也盼着你出人頭地,可你......」喟嘆一聲,「學文,你不是讀書的材料,學武,你就會你爹那幾招莊稼把式。你小舅舅他混出了個樣子,你便跟着他吧!我就這麼一個兄弟,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他一定會好好待你......」
「我知道了,娘。」胡文廣低低的應了一聲。
楊蘭憐惜的看着他道:「娘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舅舅他遇見了些難處,可誰一生不碰到些坎兒呢?他年輕,又有本事,娘相信他一定會邁過這個坎兒,你就不要多想,一心跟着你小舅舅就是了。」
胡文廣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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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御前五品降到了九品,楊牧雲臉上沒有露出絲毫頹喪之色,每日天不亮便去會同館當值,很晚才歸家,有時還連夜待在館裏。汪偉元也沒分派他別的差事,只看好賽因孛羅便行。
楊牧雲做事倒也盡心盡力,對賽因孛羅的生活關懷備至,只是別的話不再多說。
賽因孛羅還是對他一如既往的熱心,沒有因為他的態度冷淡而改變什麼。
只是莫不語一見到阿列克塞便氣不打一處來,兩位大力士已私下裏較量過好幾次。
這一日楊牧雲正按賽因孛羅的要求佈置他的飲食。隆冬時節,這位王爺突然想吃火鍋,楊牧雲便吩咐人在他屋裏支起了打邊爐。一應菜蔬、魚肉、菌類、蘸料都齊備後,正準備走,卻被賽因孛羅給叫住了。
「本王無人在旁相陪,甚感寥落啊!」賽因孛羅說着看了楊牧雲一眼,「楊大使若無別的事,便留下來陪本王一飲如何?」
「每次都叨擾王爺用餐,楊某已深感不安吶!」
「無妨,」賽因孛羅笑了笑,「不過是借花獻佛,楊大使不必拘謹。你每日精心招待,本王也該有所回報才是。」
楊牧雲不再推辭,便坐了下來,反正每日與這位王爺對飲,也不多這一頓。
「大明真是個好地方,」賽因孛羅感嘆道:「物產豐足,生活優渥,本王都有些不想走了。」
「如果王爺志僅於此,那我朝便不會如此盛情招待了。」
賽因孛羅一怔,隨即大笑,「有理,有理。貴國怎會養一無
用之人?」高舉酒杯,「來,為你我的相識相知,干一杯。」
「在下不勝酒力,只能淺酌則止,」楊牧雲端起酒杯,面帶歉意的說道:「還望王爺見諒!」
「好,好,」賽因孛羅笑道:「本王幹了這杯,楊大使隨意!」
......
兩人正喝着,忽見顧少均一掀厚厚的棉布門帘,走了進來。徑直來到楊牧雲身邊低語道:「大人,尚書大人他到了。」
「哪個尚書大人?」楊牧雲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禮部尚書胡濙胡大人,」顧少均催促道:「你趕快隨我出去迎接一下。」
「哦,」楊牧雲心中微微一驚,胡濙這個人他是見過的,自己剛進京時因與蒙古使團衝突而入了刑部大牢,後來便是這位胡濙和刑部尚書金濂、大理寺卿薛璟、都察院左都御史陳鎰四人審理的自己。
「王爺,在下少陪。」楊牧雲站起身來向賽因孛羅拱了拱手,正要隨顧少均出門,陡見棉布門帘一掀,進來一位鬚髮皆白,身穿大紅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