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顏大人多慮了,」甄管事笑道:「我們老爺跟大汗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爺他什麼時候拂逆過大汗交待的事情,事發突然,還請您多擔待擔待。」
「你們要的東西我可都交給你們了,」那人冷哼一聲,「可沒有一絲的不爽快,這可是大汗交待的事情,你讓我如何擔待?」
「諾顏大人,」甄管事滿臉堆笑,「我們都是為大汗辦事的,何分彼此?這樣吧,您就在這居庸關城多待幾天,」眉毛一挑,眼中帶着曖昧之色,「我們這兒燕春樓里的思艷姑娘可是整個居庸關城首屈一指的紅牌,諾顏大人要不要嘗嘗?」
「這......你做的了主嗎?」那人乜了他一眼。
「不瞞諾顏大人,」甄管事笑了笑,說道:「這本是我們老爺的意思,但就怕諾顏大人您走的急,這才沒提。可......現在風雪大,道路難行,諾顏大人停留幾天也無可厚非呀!」說着話兩個男人嘿嘿相視笑了起來。
「那好,」那人的語氣緩和了些,「既然你們大人如此盛情,如我卻之可就顯得有些不恭了。」
「那......諾顏大人就請隨小人來吧?」甄管事笑道:「楓香齋地方雖偏了些,可比這裏要舒適多了,而且還留有一道小門通向外面。」咳嗽幾聲續道:「思艷姑娘要從這正門進來終是不大方便,諾顏大人,你說是不是呢?」
「嗯,」那人不再廢話,「那還多說什麼,這便走就是了。」從一開始的不情願變得迫不及待起來。
「諾顏大人,請——」甄管事笑着轉過身,向外走去。
......
林媚兒向楊牧雲招了招手,兩人悄悄從房頂一躍而下。
「那個皮貨商是蒙古人無疑,」林媚兒在楊牧雲耳邊低聲說道:「甄管事稱他為諾顏,那他一定是一個蒙古部落的頭領。」
「他向姓馬的要人,」楊牧雲看向她,「那人難道就是賽因孛羅麼?」沒親耳聽那人說出賽因孛羅的名字,他終究有點兒不放心。
「這個不好說,」林媚兒向他眨了眨眼,「他辦的可是韃子大汗交待的事情,脫脫不花要的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吧?」
「唔......」楊牧雲不言語了。
兩人順着來時的方向又回到那處花園,花園裏空空蕩蕩,沒有一人,林媚兒走到跳進來的那處牆壁下,凝神傾聽了片刻,方向楊牧雲打了個手勢,兩人騰身跳上牆頭,躍了出去。
花園裏依舊梅花傲雪,分外靜寂,似乎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
「做這種事情看起來你比我老道多了。」一出了院牆,楊牧雲笑着對林媚兒說道。
「你這是贊我呢還是挖苦我?」林媚兒仿佛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瞪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楊牧雲訕訕笑道:「媚兒你穿牆入院的本事,我望塵莫及。」
「是呀,」林媚兒唇角一勾,笑道:「這說起來還是你們錦衣衛的看家本領呢!」
兩人說着話,又來到馬家宅院的正門前,雙方仍然在那裏大打出手,可有一點,誰也沒有動真刀真槍。因為都是朝廷官兵,彼此都顧忌三分。
在越過那群人時,林媚兒向之前挑釁的那名昌平衛軍官使了個眼色,那軍官會意,嘬了個口哨。昌平衛的一眾官兵們撂下對方掉頭就跑。唬得一群正和他們打得熱火朝天的延慶衛官兵都愣怔在了那裏,不知該追是不追,目光齊齊撒向一名頭帶鳳翅盔,身穿山文甲的中年將官身上。那將官約摸四十開外年紀,眼睛細長,頷下三綹長須,看上去有些文氣。
不過他此時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斯文,氣得滿臉漲紅,鬍鬚一顫一顫的。他戟指朝着昌平衛官兵逃去的方向大聲罵道:「老子要去找你們那
鄧祖鵬算賬,到了老子地盤上設卡也就算了,還要搜查老子的住處,老子不能與他干休......」他便是延慶衛指揮使馬崇韜,而鄧祖鵬是昌平衛的指揮使。
「兒郎們,」馬崇韜紅着眼對眾手下喊道:「快給本官去追,抓住那幫王八羔子......」
「老爺......」一位身披棕紅色的狐裘大衣,滿頭珠翠的貴婦從正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