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穿着一身護衛的裝束與陶方晉自青藤關而入,關口上下佈滿了蠻兵,手持刀槍嚴陣以待。
一入關口,巨大的石板門便轟隆一聲合上了,一群披頭散髮、赤身裸體、身上繪滿了花紋的蠻兵舞刀持盾呼喝着衝上前,將陶方晉和鄭玉等一行人團團圍住,手中刀不住的揮舞,在他們面前來回虛劈。
陶方晉和身後護衛均臉上變色,有沉不住氣者當即便想拔刀,可想想這是人家地盤,終究沒敢拔刀從出鞘,膽小的人登時腿都有些發軟,想轉身就逃卻邁不動步。
只有鄭玉鎮定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切。她心裏明白,這刀決不會劈下來,不過是維納蘇瓦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罷了。
「姓鄭的簡直想要把我整死,」陶方晉心悸之餘暗暗咬牙切齒,「如果能躲過這一劫我一定想方設法脫離他帳下。」
眾人正不知所措時,那群圍繞他們舞刀的蠻兵忽然大喝一聲,刀鋒齊齊向他們頭頂劈下。陶方晉等人大驚,有些人不自覺脖頸一縮,闔上了雙眼。
誰知勁風呼嘯在鬢邊划過,蠻兵不過是虛劈一刀,爾後四下散開。
陶方晉眼都直了,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走上前,用越語說道:「我家大人已經在前方恭候,越使請!」
陶方晉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不悅道:「我是鄭大帥派來與你家大人談判的,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嗎?如你家大人無意和談,就請打開關門,放我等回去。」
「越使誤會了,」大漢笑道:「這不過是我們存盆歡迎使者禮節罷了,沒想到卻嚇到了越使。」接着笑容一收,身子微側,高聲叫道:「越使請!」
陶方晉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陰着臉隨大漢向前行去。
......
來到谷中高地班隆洞,一條蜿蜒直至頂上石殿的青石徑兩邊佈滿了蠻兵,一見陶方晉一行人過來,便「嗆啷啷——」舉刀過頂面對面相互交擊在一起,形成一道長長的刀幕自山腳直到山上。要想從青石徑上過去,便得從刀幕下鑽過。
「你們這是幹什麼?」陶方晉臉色一變,問前邊帶路的大漢。
「越使不要害怕,」大漢笑道:「這是我們存盆為了迎接尊貴的客人而準備的最隆重禮節,只要從這刀幕下走過,便是我們存盆最真誠的朋友,越使不是來與我們大人談判的嗎?若是貴方心懷坦蕩,又何懼在這刀幕下行走呢?」
「這、這......」陶方晉心說你講的倒輕鬆,從山下到山上石殿的距離可不近,一路走上去,萬一有一把刀落下來,我這命可就沒了。正躊躇不前時,腰眼處被身後的一個刀柄捅了一下。緊接着便是鄭玉冷冰冰的聲音,「快走,要是你敢回頭,須知侯爺那裏也饒不了你。」
陶方晉一咬牙,硬着頭皮向刀幕走去。
森冷的刀光不住閃耀着陶方晉的雙眼,讓他心驚膽戰,他索性垂下眼瞼,盯着路徑上的青色條石一步步向前挪動。
終於來到石殿前,陶方晉直了直腰身,略鬆一口氣,就聽有人高聲大喊:「越使到——」
「越使請入殿!」領路的大漢站至一邊,對陶方晉說道。
陶方晉整了整衣冠,昂然入內。
眾護衛除了鄭玉和另一人之外,全都留在了外面。
石殿內,維納蘇瓦端坐在殿內正中的虎皮座椅上,乜着眼睛看着陶方晉來到自己面前三丈處站定,大殿兩側,站着兩排五大三粗、面目兇惡的蠻將。
「末將陶方晉,拜見維納蘇瓦大人。」陶方晉向着維納蘇瓦躬身施了一禮。
「哦,原來是陶使節,」維納蘇瓦嘴角微翹,目露寒光,「你此來有何貴幹啊?」
「呃......」看着座上的人面色不善,陶方晉不敢說過激的話,用平緩的語氣說道:「我們鄭大帥對大人欽慕已久,想與
大人會上一面,因此特讓末將前來想請!」
「鄭可想要見我,」維納蘇瓦打了個哈哈,「好哇,那你就讓他過來我這裏好了,我一定盛情款待他。」
「這......」陶方晉頓時感覺喉嚨被噎住了,下面的話不知該如何去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