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打過來的恐怖景象,無形中更加重了人們的恐慌氣氛。
因此和議達成的消息一傳開來,整個諒山路的人沸騰了,他們敲鑼打鼓,好不熱鬧,比東京等地更加熱烈。
丁列和黎受開始整頓兵馬,黎受領來的五千人不用帶回,就在諒山路駐紮。而丁列帶來的一千神武衛兵馬是東京衛軍的精銳,輪班宿衛宮城的,非特別旨意不能留駐地方,因此是要帶回的。
回東京那天,黎宜民特意擺酒為丁列送行。
「終於可以回東京了。」每一位神武衛官兵臉上都洋溢着喜色。
只有丁煜不知輕重,哀嘆明軍沒能殺過來,否則以丁大公子的本事,一定大殺四方,立下不世功勳。不過他的言語無人應和,丁列聽了,當即把他叫過來臭罵了一頓。
回程的路途是輕鬆的,速度也比來時慢,五天後,丁列領着一千神武衛官兵到了東京城。
迎接丁列一行的,除了大都督府和相國府的屬官,還有兵務司的官員,當然,其中少不了楊牧雲,領銜他們的,是相國阮熾。
躲過了一場兵災,大家彼此見面一陣寒暄,迎大都督入京為其接風洗塵。
丁列很敏銳的發現,黎元龍並沒有派人來召他入宮。想當初鄭可歸來時,黎元龍親迎出城,這待遇不可同日而語。雖然鄭可是挾着定占城、平存盆的戰功而來。但他這位大都督被王上晾着,滋味畢竟不好受。
阮熾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遂勸了幾句,領着他徑直向自己的相府而來。這位相國大人顯然比王上的興致要高,在府中大擺筵席,招待丁列一行人,仿佛是慶賀大都督打了大勝仗一般。
筵上觥籌交錯,幾杯酒落肚,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本來太尉大人是要和本相一起來出迎大都督的,」阮熾笑着舉杯說道:「不知為何卻爽約了。」
丁列哼了一聲,「他鄭可會來迎我?不在王上面前奏本督一本就不錯了。」
「太尉大人是立過不少戰功的,」阮熾說道:「眼界甚高,除了王上,別人一概是不放在眼裏的。」
「啪——」丁列將酒杯重重的頓在桌案上。
「大都督息怒,」阮熾親自拈起酒壺為丁列的杯里斟滿了酒,「太尉大人官階畢竟高於你,是我大越柱石,王上也是頗為倚重。私下裏你應當主動去與他修好才是。」
「我呸——」丁列忍不住怒道:「他既然看不上本督,本督也不去睬他。討伐幾個蕞爾小邦,立下些許軍功有什麼了不起?明軍一度威脅諒山時,也不見他主動請纓帶兵來援......這就是個小人,就會打一些取巧的仗,碰到真正強手就溜邊了,當年和先王一起時是這樣,現如今還是這樣。」
「大都督,氣大傷身,」阮熾勸道:「不過是隨便說說,又何必較真呢?大都督當年對敵時一往無前,旁人不知道,難道本相還不知曉麼?」
丁列擺擺手,「阮相,當年的事就不要再說了。」
「好,不說不說,」阮熾微笑着一舉杯,「大都督,來,本相敬你一杯。」
......
這邊,楊牧雲、黃總制、柯總制還有丁煜坐在一桌。
作為楊牧雲的下屬,黃柯二人和其他幾個軍官紛紛向楊牧雲敬酒。
楊牧雲笑着一一回應,「大家跟隨大都督勞苦功高,本官也敬大家一杯。」
「謝大人。」眾人紛紛舉杯,只有丁煜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裏。
「丁副總制,」黃總制手臂輕輕搥了一下他,「統制大人在敬我們酒呢!」
「......」丁煜一聲不吭,像是沒聽到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丁公子剛入行伍,軍中的規矩還不是太懂,」楊牧雲一笑,走上前掂起桌上酒壺為丁煜斟了一杯酒,一舉手中酒杯,「丁公子,我敬你一杯。」
丁煜不好再裝作瞧不見,遂站起身,也不說話,兩指夾起酒杯朝楊牧雲晃了晃,然後一飲而盡。
「看來丁公子此行並不太暢快,」楊牧雲笑道:「沒能打上一仗,心裏很鬱悶吧?」
「明軍沒能打過來,最遺憾的應該是統制大人吧?」丁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