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住手!」
「大人,他」
「你留在這裏,我跟着拜依爾將軍上去就夠了。」
「可是」
「怎麼?我的命令你都不聽了?」楊牧雲沉下臉來說道:「你一個人就算能打過他,難道還能打得過韃子的千軍萬馬麼?還不退下!」
「是。」莫不語愣了愣,只得忿忿然收起了腰刀。
」沒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動,」楊牧雲的目光在莫不語和他身後一眾護衛的臉上掃過,用平緩的語氣道:「要不了兩個時辰,本官就會回來,你們都在這兒候着便是。」
鷂兒嶺直通頂上的山間小路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十分森嚴。楊牧雲若無其事的跟在拜依爾身後,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分,只見頭頂上兩塊巨石橫在路兩邊。穿過巨石,眼前豁然開朗,山頂是一塊不算大的平地,一位頭戴金色鈸笠冠,身披黑色狐裘的人物傲然而立,目視遠方。
「太師,」拜依爾走上前去躬身行了一禮,「楊牧雲到了。」
「唔」那人轉過身來,一臉莊嚴,雙目不怒自威,正是也先。他頷首道:「你下去吧!」
「是。」拜依爾看看楊牧雲,退了下去。
山頂上現在只剩下楊牧雲和也先兩人。
也先的目光在楊牧雲身上掃了掃,忽然一笑,「你便是楊牧雲?」
楊牧雲上前向他拱手一禮,「在下楊牧雲見過太師。」
「嗯,」也先點點頭,「琪琪格心裏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便是你了?」眉宇間不自然的蹙起,「真是有些出乎本太師意料之外!」
「在下是讓太師失望了?」
「以琪琪格的相貌和本事,看上的男人應該非同一般。」
「在下庸人一個,原入不了太師和郡主的法眼!」
「我草原男兒相貌粗獷,豪氣干雲,是比不得中原男子一副柔弱的女兒態」也先的話語中暗諷楊牧雲以一副好皮囊迷惑了自己的女兒。
「太師說得不錯,」楊牧雲微微一笑,「太師去年親率一群虎羆之師,卻兵敗京師城下,實在令人扼腕!」
也先目光一凝,閃過一道厲色,「你是在譏諷本太師麼?」
「不敢,」楊牧雲聲音平緩的道:「我朝好文教,面臨國難,多的是慷慨赴死之士。」
也先眯起了眼,「你們這些躲在高牆深壕之內的慷慨赴死之士,敢出來與本太師爭鋒麼?若不是你們居高臨下,加之火器犀利,安有勝算?」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楊牧雲說道:「打仗原無一定之規,太師又何以畫地為牢呢?」
「牙尖嘴利,」也先冷笑一聲,「你可知本太師為何招你來這裏一見?」
「願聞其詳!」
「你看,」也先指着山下說道:「去年八月,本太師就是在這裏消滅了你們的五萬騎兵,成國公朱勇、恭順侯吳克忠、都督吳克勤、永順伯薛綬盡皆葬身於此,你那幾千人擋得住本太師一擊麼?」
「用兵之法,不外乎天時地利人和,」楊牧雲
淡淡道:「在下所率兵馬雖少,但不會依着太師的想法來此入彀,太師想複製去年一戰怕是不可能了。」
也先哈哈一笑,「有你在這裏,宣府之兵就是無頭之蛇,本太師的大軍旦夕可下。」
「是麼?」楊牧雲嘴角微微一翹,「那在下就在這裏靜候太師的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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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府這邊,雙方的激戰已呈白熱化。
整整兩天的時間,斡剌特人造出了不少攻城器械,現在派上了用場,城下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斡剌特兵,宣府是重鎮,城牆高達數丈,他們用勾索、勾梯擲上城牆,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後邊有大批的弓箭手縱馬來回奔走着向上射箭,掩護他們攻城,城上的弓箭手也不斷放箭還擊,但是敵眾我寡,雖有地利之便,仍被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毛勝在城上來回奔走,呼嚎得嗓子都啞了。
正在他奮力督戰之際,忽然聽到身邊的士兵一陣陣慘叫,側目看去,原來是一群斡剌特兵攻上了城牆,明軍士兵抵敵不住,紛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