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來了一群客人,」元琪兒問道:「他們是誰啊?」
「這......」
「怎麼,你是不願意說還是想不起來了?」
斡魯古猶豫了片刻道:「郡主既然問了,那小人不敢不答。不錯,三日前是有一群人來到這裏。」
「他們是誰啊?」
「領頭的叫紀欣......」
「紀欣?」元琪兒和楊牧雲大感驚異,互相對望了一眼,「怎麼會是他?」
「他都帶着是什麼人?」元琪兒問道。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斡魯古道:「應該是他的手下吧?不過其中一個人很是特別。」
「有什麼特別?」
「他是被人看管起來的,」斡魯古想了想說道:「不過看得出,這人很不一般。」
「他們去哪裏了?」元琪兒連忙問道。
「這個......」斡魯古拍了拍剃得發青的腦門,「我想起來了,他們是沿河東行的,紀欣說他要去東邊海上的一個島,叫什麼苦兀島。」
「苦兀島?那是什麼地方?」元琪兒秀眉一蹙。
「小人只是聽聞過那個地方,具體是哪兒小人也不知道了。」
「苦兀島......」楊牧雲喃喃念叨了幾遍,忽然腦海中一亮,「他應該說的是苦夷島,那是苦夷人居住的地方。」
「你知道那個地方?」元琪兒奇道。
「我看過大明兵部珍藏的地圖,上面標註了那個島,」楊牧雲道:「從地圖上看,那個島很大,在大海中延綿千里。上面生活着苦夷人,所以被稱為苦夷島。」他一直在兵部任職,參閱最多的便是一張張的行軍地圖。大明東北女真各部的地圖是永樂年間的女真族宦官亦失哈所繪,其中就標註了苦夷島。
「那你一定知道去那個地方的路線了?」
楊牧雲搖搖頭,「遼東以外的地方地域很大,上面很多地方標註的還不甚清晰,總之苦夷島是在黑龍江出海口的對面,只要找到黑龍江,再沿江東下到了海上就能看見苦夷島了。」
「那得走多遠,需要多少日子啊?」元琪兒感到頭皮一陣陣發麻。
「你不是說要陪我尋找太上皇麼?」楊牧雲衝着她笑道:「這話可不能不算。」
「不算又怎樣?」元琪兒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什麼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在本郡主身上統統不管用。」
「那好吧,」楊牧雲嘆了口氣,「你不去我自己去找。」
「你難道不知道紀欣的身手麼?」元琪兒眼眸注視着他道:「紀欣可是昔日東廠第一高手,就算你武功未失,也非他敵手的。」
「那又如何?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楊牧雲淡淡道:「我總不能任他被人劫走而無動於衷。就算救不了他,我也要去試一試的。」
「你這人是讀書讀迂了麼?」元琪兒跺跺腳,「非逼着我跟你一起去冒這個險?」
「郡主可以不去,」楊牧雲眉毛挑了挑,「我並沒有強求你。」
「你就是在用強,」元琪兒狠狠瞪了他一眼,「明知我捨不得你,還說這樣的話,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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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紫禁城乾清宮西暖閣,華燈初上,朱祁鈺依然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在那裏批閱奏章。成敬不在,批紅的權力他又不放心交予他人,所以內閣票擬的奏章沒有通過司禮監而直接送到乾清宮西暖閣來了。
「......漕運之重,關乎國計,近年以來官不得人,漕法廢弛,閘壩甎石損壞,經年不修河道,舟船擁塞阻滯運糧,軍士又被所管官員剝削財物嗟怨不勝,南京各衛馬快船軍士例支月糧外,每遇差遣又各支行糧,比之徵操官軍。非惟勞逸不均,實亦虛費糧餉,乞請酌量減裁......」
看到這裏,朱祁鈺冷笑一聲,「工部又找由頭挖銀子來了,還要兵部來背這口鍋,真是煞費苦心。」眼前人影晃動,遂眉頭一皺,斥道:「不是讓你們在外面待着嗎?不准進來伺候,這幫奴才,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老奴遵皇上旨!」
一個熟悉的聲音,朱祁鈺目光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