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后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在這裏過的還習慣麼?」
「還好,」朱祁鎮淡淡道:「比起草原大漠,塞外苦寒,這裏要好得多。」
「金英。」
「老奴在。」
「讓他們把東西都帶進來吧!」
「是,太后。」金英擊了一下手掌,幾名太監宮女魚貫而入,有的手裏抱着錦緞,有的手裏掂着食盒,還有的抬着幾個箱籠走了進來。
「這次哀家沒有帶多少東西,」孫太后道:「你缺什麼,儘管跟我說,哀家隨後就讓人送過來。」
「多謝太后,我這裏不缺什麼?」朱祁鎮淡淡道:「太后不需操這裏的心,要是被祁鈺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
孫太后面色不悅,「哀家不過是送一些日常用品過來,又礙着他什麼了,皇位都給了他,別的事也要他插手不成。」
「太后......」朱祁鎮微微搖頭,「這話就不要再說了,當心被人聽了去,回去稟報給他就不好了。」
「他聽到又怎麼了?」孫太后越說越大聲,「你當時就不應該跟他演那個三推三讓的把戲,他將皇位還於你,你就應該大大方方的接過來,看他怎麼收場。」
「太后怎能說這樣的話?」朱祁鎮道:「祁鈺是有大功於社稷的,是他擊退了韃子,保住了京城,也保住了列祖列宗的陵寢。他當皇上,比我強!」
「這是你的心裏話?」孫太后的目光盯着他問道。
「嗯,」朱祁鎮點點頭,「祁鈺能撥間院子為我遮風擋雨,我心裏已感激不盡。」
「你呀......」孫太后嘆道:「幾年不見,你變了好多,不再像之前爭強好勝,頤使氣指了。」
「人總會慢慢成熟起來,」朱祁鎮淡然一笑,「其實不當皇帝也好,我至少可以輕輕鬆鬆過日子。」
「來,坐下,」孫太后拉着朱見深坐在了木凳子上,輕輕撫摸着他的腦袋,「你呀,跟你爹一樣命苦,他丟掉了皇位,而你,也失去了太子之位。」
「祖母,太子是什麼?」
「太子就是大明未來的君主,」孫太后道:「要不是你父親把皇位給折騰沒了,你將來也會是皇帝的。」
「哦。」朱見深似懂非懂。
「你也坐下。」孫太后看着朱祁鎮道:「這裏沒有外人,都不用拘着了。」
母子,祖孫三代人圍着桌子而坐,金英親自打開了放在桌上的食盒,將裏面的酒菜一一端了出來。
「這是哀家親自吩咐御廚房做的,」孫太后說道:「這是你喜歡紅燒鐵獅子頭,還有脆皮燒鴨......」介紹完後一臉憐憫的看着兒子,「來京這麼些日子,還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吧?」
「太后費心了,」朱祁鎮端起酒壺斟了一杯酒很鄭重的端至孫太后面前,「孩兒敬太后一杯。」
「好好......」孫太后含着淚花接過酒杯,「你趕快坐下吃吧,不用管我。」看向朱見深,「你也陪你爹一起吃。」
「嗯,」朱見深迫不接待的伸手捏了一塊羊肉放在嘴裏咀嚼起來,「香,真香。」
「好吃就多吃些,」孫太后一臉憐愛,「在苗人那裏待了那麼多天,他們應該沒有給你吃過什麼好吃的東西吧?」
「還好,」朱見深邊吃邊說道:「有萬姑姑在,她經常做好吃的給我吃。」
「萬姑姑,哪一個萬姑姑?」朱祁鎮皺了皺眉問道。
「哦,就是萬貞兒,」孫太后說道:「你離京後,她一直陪在見深身邊照顧他,所以就叫她萬姑姑。」
「管一個宮女叫姑姑,還講不講規矩了。」朱祁鎮有些不高興了。
「她雖是一個宮女,但卻有情有義,」孫太后道:「你是不知道,祁鈺讓見深搬離東宮的時候,身邊的宮女太監都跑光了,就剩下萬貞兒一個對見深不離不棄。像萬貞兒這樣的人當今世上實在是太少了。」說着瞪了他一眼,「萬貞兒現在都已經二十一歲了,哀家放她出宮去嫁人,她說什麼都不走,要陪在見深身邊侍候一輩子。」
「祖母,什麼是嫁人呀?」朱見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