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一股來自陣法裏面的恐怖高溫,可想而知此時若是身處在陣內,那得承受多大的折磨啊。
身處陣內的卿河倒沒有多擔心,只是顯得有些落寞起來,長長的嘆了聲氣後,便緩緩盤腿坐下,只見他雙手向上一托太古遺音便翻到手心上來,雙手慢慢輕撫着琴弦,開始搖頭晃腦的撥弄起來。
琴聲剛響,台下便有人識得道:「這是...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是一彈一十有八拍,琴音融入胡笳哀聲,正是形容離人落淚沾邊草,伊人斷腸對天涯的意境。
在卿河的擅彈下,頓時有一種淒切哀婉的感覺直透人心,深沉哀怨的氛圍慢慢化作風暴將他護在其中,縱使外界的火舌多麼險惡,也絲毫不能影響他半分。
梓鳶見他不為所動,又以銀鯉劍為引,召出三昧真火,真火聚於劍鋒之上,隨劍光流轉奔騰呼嘯。
感受着靈台中炙熱的靈力,梓鳶眉間瞬間幻化出三道火苗形狀,手中銀鯉也似乎受其牽引,承接上天地靈氣,爆發出九隻紅岩般的火龍。
梓鳶也不猶豫,劍勢一成,便朝卿河刺去。
漫天靈火撲襲,卻沒給卿河帶來多大的壓力,只見他右手雙指夾在琴弦的一端,將七弦緊緊提起,而左手五指就在琴弦上靈活挑攆着,連續反覆的變化着曲調。
看似無害的撩撥下,卻是以琴聲操控靈力,拒敵與千里,招式之中千迴百轉,皆是隨心意而發,破敵就只是彈指之間。
弦音此時一變,便與之前大不相同,卿河此時的琴聲波瀾壯闊富於激情,像是洶湧澎湃的潮水,層層疊疊的一浪高過一浪。
更可怕的是琴音之下的靈力也渾厚無比,這靈力音浪一疊更勝一疊,反覆堆疊之下竟如遮天海嘯般,似要吞併一切。
台下弟子感受着兩人的氣勢,不自覺的都撤開了兩步,生怕這激流般的靈力宣洩而出波及無辜。
此時二樓的位置上,方殿教聽着這琴聲,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便側過頭看着身旁的欒靖道:「這個曲子倒是有些熟...」
欒靖也是撫琴之人,自然知道這個琴曲的玄妙,笑眯眯的捋了捋鬍鬚回道:「這是漸音釋字琴譜的陽關三疊,這小子...真不簡單,手底下竟都是些失傳的名譜,呵呵...真是有些手段。」
梓鳶攬九天之火一劍刺來。
卿河揮指之間起音波來拒。
這石破天驚的一刻,就當眾人都以為兩人將要火拼之時,卿河突然收起太古遺音,不管不顧的把盤在腿上的太古遺音抱在懷中。
「不打了,不打了...別燒着我的琴。」
卿河攬着古琴,看着迎面刺來的火龍,直接背過身子把琴護在胸前道。
琴音一停,卿河的周身的護體靈力也是消散,如果就以這樣的狀態接梓鳶一劍,即使是梓鳶手下留情,這一劍下來也是非死即殘。
梓鳶怎麼也沒想到這人會如此行事,劍鋒之上灌注了渾身靈力,此時想要停劍已是不太可能。
情急之下,梓鳶急忙用運起渾身靈力去壓住劍鋒,想拼盡全力的去調轉劍勢,只是這劍招已成再難更改。
就在大家以為銀鯉劍要刺穿卿河之時,梓鳶突然追了上去,一掌拍向銀鯉劍的劍身之上,這一掌雖是不能阻止銀鯉的勢頭,可就在擊中劍身的一刻,劍刃的方向也是改變,朝擂台外就射了過去。
梓鳶這一擊雖然救下卿河的性命,可自己卻在銀鯉劍的反噬下被震飛得老遠。
轉眼之間,擂台上就只剩下,抱着古琴的卿河。
還好林染手疾眼快,看着梓鳶被震得倒飛出了擂台,立馬就追身上去,在空中就把她接了下來。
看着梓鳶蒼白的臉色,林染急忙將雙手抵在其背後,渡了一道真氣過去。
原本以為自己就要承受一劍的卿河,已經是認命的閉上了雙眼,可還未等到這一劍,卻發現周天的神火已是消散,連佈置在擂台上的陣法也是沒了,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直到這時,卿河才發現台上居然就只剩自己一個,而原本與自己對戰的姑娘已是掉落台下。
卿河此時有些呆滯的站在台上,心裏也滿是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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