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彥聞言眉眼立即耷拉了下來,一臉愁苦地說:「你也看到了,陳閎讓人把這園子看的牢,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看來我這驚才絕艷的千面小郎君今日就要折在這裏了。」
賀林晚沒有搭理他的訴苦,盯着他那張易容了的臉看了一會兒。
崔彥以為賀林晚好奇自己的易容,湊近了些將自己的頭左轉轉,右轉轉展示給賀林晚看,完了眨了眨眼:「如何?剛剛我跟陳閎打了個照面,他都沒有認出我來!」
「陳閎或許能記住黑龍衛的大致相貌,但畢竟沒有朝夕相處過,沒有認出你來並不奇怪。」賀林晚想了想,「你剛剛與薛行衣碰上了?」
「是啊,剛剛他也在外頭。」
賀林晚不由得皺眉。
崔彥樂觀地道:「放心好了!連陳閎都沒有認出來,薛行衣怎麼可能認出來。」
賀林晚的眉頭卻沒有鬆開:「薛行衣帶我從乙七院出來的時候,見過你這張臉的正主。」
崔彥笑嘻嘻地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還伸了個懶腰,「見過又如何?別說是只見過一面的人,就算是正主他親娘看到我都不見得能認出來。」
頓了頓,瞥了賀林晚一眼,崔彥又嘀咕了一句:「當然,親娘不能是你。」
賀林晚聞言不由得哭笑不得,她見崔彥雖然笑嘻嘻的坐在那裏,但是因為環境相對輕鬆了,眼中的疲憊有些流露了出來,便不好再說什麼打擊他的話了。
崔彥在雲澤園裏應該已經潛伏了不下兩日,除了要察易容對象之外還要探查環境,尋找最佳的動手時機,想必已經許久沒有休息了。
「你找個地方歇會兒吧,時機合適了我再叫你。」賀林晚道。
「時機?出園子的時機?什麼時候?」崔彥聽她這麼說,瞬間精神了起來。
賀林晚看着他笑了笑,「園子裏找不到人,他們會派人出去找,難道你等的不是這個時機跟着一起混出去嗎?」
崔彥嘆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又瞞不過你啊。」
「去休息吧,養足精神再說。」
「那多謝了。」
賀林晚剛想告訴崔彥之前聽嬤嬤提過隔壁屋子有一張軟榻,崔彥左看看又看看,然後提起氣一躥上了房梁。
賀林晚:「……」
如賀林晚所言,負責搜查的侍衛在陳閎的住處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之後,他們不得不懷疑賊人在偷了東西之後已經逃出了雲澤園。
陳閎不可能坐視那封密旨從他手中泄露出去,考慮過後決定派一隊擅長追蹤的黑龍衛去追。因為疫病的緣故,城門也是封鎖了的,賊人就算逃離了雲澤園也不可能逃出蓬萊城。
賀林晚一直注意着外頭的動靜,當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時候她叫醒了崔彥。
……
崔彥以敏捷而詭異的身法從賀林晚的院子裏翻牆而出,然後頂着一張黑龍衛的臉,順利地混進了追鋪隊伍。
一開始十分順利,沒有人懷疑他,可是就在要出園門的時候崔彥猛然看到了站在園門口的薛行衣,他似乎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崔彥心裏不由「咯噔」一聲。
崔彥坐在馬上,感覺到一股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好在他定力過人,面上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目不斜視地跟在隊伍的最後。
儘管崔彥覺得自己的易容很完美,薛行衣不可能會認出自己來,但是不知為何,離薛行衣越近崔彥心中的不安越甚,他感覺到薛行衣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這種壓力讓他有一種不再偽裝直接殺出去的衝動,好在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當崔彥策馬從薛行衣身前走過去的時候,他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可是就在這時候薛行衣的聲音在崔彥背後響起。
「站住。」
崔彥握着韁繩的手一緊,手背上爆出了青筋。
到了這時候,崔彥那一顆心反而落到了實處。十幾個黑龍衛聽到薛行衣的話都停了下來,崔彥也勒住了馬。
薛行衣走到崔彥面前,淡聲命令道:「你下來!」
十幾個黑龍衛的視線都投向了他們,崔彥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此刻沒有半點突圍的可能,便乖乖地下了馬。
黑龍衛中帶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