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嚴見馬車裏的人沒有說話便當這是李毓的意思,為免繼續耽擱行程便放了那一隊商隊的人離開。
車隊要繼續前行,高楓捂着手臂呲牙咧嘴地招來了一個隨從:「你來給世子爺趕車,我手受傷了,這路難走怕出事。」
那隨從便代替了高楓的位置,高楓則去後面找大夫給自己包紮傷口了。
等車隊終於走出住馬谷抵達姜山腳下的時候已至戌正,此時已經是人累馬疲,好在接下來的路寬敞平坦,即便積雪能沒過人的小腿也不耽擱趕路。
程嚴打算找個背風的地方稍做休整然後繞過姜山前往桑縣,再從桑縣乘船去東環島。不想才剛走出谷口沒多遠就看到了一隊人馬迎面而來。
程嚴是個軍人,這隊人馬一出現他就心生警惕,因為遠遠的他就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程嚴將右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抬起左手打了一個手勢讓眾人提高戒備,那隊人馬當中有人越眾而出,飛奔而來。
「可是晉王世子尊駕?」來人洪亮的嗓音,馬未到聲先至。
程嚴看了一眼李毓的馬車,然後策馬上前沖那人道:「正是,不知……」
程嚴的話還未說完,那人便下了馬,然後動作利落地一跪,聲音難忍激動地道:「登州營指揮僉事公孫陽拜見晉王世子。」
公孫陽帶來的二三十個騎兵也動作整齊地下了馬,單膝跪地:「拜見晉王世子。」
總所周知,公孫一族曾在羅老將軍的帶領下跟隨老晉王南征北戰,公孫家族對晉王府的忠誠可謂無人能及,這也是皇帝無論如何也容不下公孫家的原因。因此見到公孫陽如此,在場之人也並不意外。
程嚴下了馬拱手道:「在下禁軍校尉程嚴。」
公孫陽聞言卻只是瞥了程嚴一眼,沒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他的目光定在中間那輛馬車上,小心又希冀地問:「世子?不知可否一見?」
馬車裏無人應聲。
程嚴道:「世子之前受了點小傷,此刻正在休息。」
公孫陽聞言大驚。連忙問道:「受傷?路上遇襲了?難道我來晚了一步?」
程嚴看着眼前這位看上去風風火火的武將耐着性子解釋:「世子並未遇襲,只是出了點意外。」
公孫陽這才正眼看向程嚴,對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周圍的禁軍。一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模樣:「你們這麼多人護着世子還能讓他出意外?你們自己怎麼沒出意外!」
程嚴還好,周圍的禁軍聽了這句話看向公孫陽的目光就不怎麼友善了。
公孫陽鄙夷地撇了撇嘴:「哦!我差點忘了,你們這些人都只會窩裏橫,跟自己人下手,對着敵人屁本事沒有。」
禁軍聞言大怒。有人已經將手放在了刀柄上了,公孫陽帶來的人也都不再收斂氣勢,一時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程嚴用眼神制止了自己的下屬,語氣平和地道:「多謝公孫大人前來接應,當前第一要務是將世子安全送到東環島,想必對於這一點公孫大人與我們禁軍的目標是一致的,至於別的話我們以後再論。」
公孫陽還想再說什麼,馬車裏傳來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別吵了,趕路要緊。」
公孫陽總算聽到了正主的聲音,立即放棄了與禁軍的對峙。激動又恭謹地道:「是,世子!」
然後他還是忍不住加上了一句:「我們還有不少人馬稍後就到。世子請放心屬下一定保證您的安全!屬下手底下的人也都誓死效忠您。」
「屬下誓死效忠世子!」公孫陽帶來的人齊聲喊道,雖然只有二三十號人,他們中氣十足的聲音卻是震得眾人耳膜發疼。
禁軍們面面相覷,他們以前聽說晉王府因為老晉王和羅家的原因很受邊關將領們的推崇,可是在與李毓接觸之後他們卻不怎麼相信李毓這樣的一個只知道享樂的紈絝子能讓人甘心效忠。而今日公孫陽態度讓他們對晉王府在軍中的威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程嚴皺了皺眉。
馬車裏的人沉默了片刻:「有勞了。」
公孫陽的一個下屬提醒公孫陽道:「大人,雪下得大了,是不是要找個避風的地方讓人馬休整休整,順便等一等後面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