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站在一叢牡丹花前,抬手勾起一朵綻放的花蕾放在鼻端聞了聞,清香撲鼻,讓她的臉色都舒展了開來,「臨帝以家親的身份邀我前來,又做這身打扮,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放下手中的花蕾,顧長生好笑的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周臨帝,眉尾微挑,奕奕然的開口。
蹲在花叢中除草的周臨帝聞言,抬頭看了顧長生一眼,老眼之中閃過一抹驚艷,不得不說,華服也好,家服也罷,這個女子端是生了一副好容貌,不僅如此,那明艷的容貌之外,還有通身不羈的氣質,像是藐視一切,將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人比花嬌,不羈入骨,氣質天成!
這是周臨帝對顧長生的評價。
身為南皇,她有不羈的資本,也有囂張的底氣,更有氣蓋雲霄的權勢!
不怪他的小木頭,會被這樣一個女人迷的七葷八素!
「我這一生,有子二十餘,孫輩更是無數,可是,帝王家中,傳承何其重要,為了我大周的千年基業,我甚至不惜棒殺親子,傾盡所有來培養周沐……」周臨帝一邊揮動手裏的花鏟,將一棵棵多餘的雜草除掉,一般宛如聊天般的開口,「周沐那孩子,從小就優秀,超過他的堂兄弟們許多,我和宗室中人更是將全部的希望,將大周的未來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周臨帝說着,像是緬懷一般,眉眼間帶了一絲與有榮焉,「果然,那孩子沒有讓我們失望,他的身上有我宗室中人加注的內力傳承,幼年被送出大周拜在狄先生門下,五年學成歸,少時出征,一朝旗開得勝,壯我大周之威……」
顧長生倚在一棵花樹上,安靜的聽着。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周沐身體裏如她一般被灌注的內力是哪裏來的,原來,他從小就肩負了這般的希冀!
「習文練武可強身健體博聞強識,可是,帝王心術,更要練心!」周臨帝說着,無奈的嘆了口氣,「所以,我明知先太子心胸狹窄,無所不用其極,還是不減對周沐的寵愛,以致我兒命喪東宮大火,為我大周,我兒之死,死得其所,我和宗室,只是想讓周沐認清,何為帝王家,何為無情,沒想到,最終卻使得他難以釋懷,自貶柳州境……」
這些事情,顧長生都知道,是以,點了點頭,沒有發表言論。
「我怒他不爭,氣急之下說到此生不復見,他恨我心狠,真就十餘年不曾入京見我,可是,即便是如此,我已然知曉,他不會置大周於不顧,有我在,有宗寶在,他總有一日會回來,會接掌大周皇位,帶領我周氏皇族走向鼎盛,可是……」周臨帝說着,轉身看向那個倚在花樹上的女子,繼續道,「可是他遇到了你,不惜觸怒我,激怒我,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娶到你!他以大周未來相要挾,我和宗室不得不妥協,許你們風光納吉定下了婚事……」
顧長生聞言挑了挑眉,若非如此,她此生都不會再踏足上京地!
當日榮光納吉訂婚之禮,她還並非是如今身份,是以她承了周臨帝這個人情!
「可是,你若只是柳州城的一介醫娘也就罷了,你是李氏的棄婦我也可忽略不計,可是,你怎的就成了南皇之皇?」周臨帝說着,赫然丟下了手中的花鏟,站起身,直面顧長生,「你以前的身份,就算略有不足,可也能擔當我周氏宗婦之責,可是眼下,你和我周氏皇族中所有的宗婦都不一樣,你比她們更為尊貴!不,準確的說,你比我都要尊貴!貴傾天下!」
顧長生:「……」
摸了摸鼻子,這是事實,雖然她自己覺得都是人,沒有貴賤之分,可是事實上,她的身份,確實是在眾人之上,已臨絕頂!
「那又怎樣?」眨了眨眼,顧長生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那又怎樣?呵呵……」周臨帝聞言淒楚一笑,「你若是尋常女子,成了我大周宗婦,自然要事事以我大周利益為先,可是,你不一樣,你和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樣,你是南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喜怒之間,我大周和昔日的南陳又有何區別?昔日南陳兩月被亡,我南陳在你的鐵蹄下能堅持幾月?三月還是四月?」
顧長生聞言,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我從未想過要對大周動刀戈。」
「是!你現在和周沐正是濃情蜜意之事,自然不會想着刀戈相向!」
第724章 顧長生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