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暗忖着,傅驪駱也不願多留,只微微福身道:「女兒回去休息了,父親也請早些休息。」
說到底這梅老夫人又不是古錢的親娘,看着古錢眼底的青色,傅驪駱心底湧出幾分盛讚!
對於自己的養母還能這般的關懷備至,實屬難得!
蔓蘿小心攙扶着傅驪駱打簾出去,剛要邁出廊檐,古錢卻又急急的追了上來:「對了兮兒,剛陳姨娘和楊姨娘說,明兒去明安寺給老夫人祈福消災,你也陪着一起去吧!」古錢搓着雙手,眼眸一陣暖色:「希望菩薩保佑我的兮兒,將來得一貴婿,在爹百年之後,他也能護你周全。」
細手撐住門框,傅驪駱眸子突然亮了起來猶如劃破夜空的星子。
古錢對兮兒的舐犢之情,好似先前父親對自己一般!只是前世的自己和父親都被那豺狼陰險的宇文景逸給蒙蔽了雙眼,才導致....
傅驪駱一雙素白的縴手緊緊抓着紅漆朱門,眼眸一片血色,好似下一秒就要淌下血淚來..
「兮兒..」
古錢看着神色陡然狠厲的傅驪駱,面色驚了一跳。
撫了撫刺痛的額角,傅驪駱揉了揉迷怔的雙眼,星眸微抬:「女兒知道了,那明兒我一道去。」
古錢扶顎看着她的背影發呆,不忘吩咐邊上的李嬤嬤:「用軟轎送大小姐回去吧!」
嬤嬤忙的應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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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傅驪駱梳洗完畢後攆步出門,趕至前廳大院門口,只見陳氏和楊素琴早已收拾妥當,早先預備的四輛馬車侯在院角。
兩人花枝招展的倒不像去上香祈福,更像是去逛街看景!
楊素琴抬着鮮紅的手指,朝傅驪駱諂笑:「大小姐今兒起的可真早,看來大小姐對老夫人誠心可嘉呀!」
「是啊!大小姐真是孝心可裱!」
站在迴廊台階上的陳氏扭着水蛇般的細腰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一襲明黃衣衫的古墨畫。
傅驪駱蔥白似的玉手微抬,拂去香腮處的碎發,看了看一臉歡暢的楊素琴,眸光瞬間冷凝成一團:「跟楊姨娘比起來,我算哪門子的誠心!倒是楊姨娘孝心感人,都被禁足了,為了給老夫人祈福,都生生趕着去上香!真是孝心可嘉啊!」
楊素琴訕訕的笑着退到一邊,但一雙美眸卻像侵了毒液一般,死死盯着氣定神閒的傅驪駱。
「兮兒姐姐。」
古墨畫嬉笑着朝傅驪駱走來,雙髻上的紅豆鈴鐺隨着她的晃動叮噹作響。
她雙魘粉透如花,看着倒也活潑率性,親昵的挽着傅驪駱的雪臂,抬眼去瞧傅驪駱發上簪着的白玉骨簪:「姐姐真好看,就帶這麼簡單的簪子,也襯的跟個仙子似的人品!」
說着斜眼睨了睨後面攀談的兩名婦人,低聲忿忿道:「我說我要跟兮兒姐姐共乘一輛馬車,我娘就是不同意,非要我跟古雲畫一起,哼!」
傅驪駱淺淺勾唇,轉眸朝廊階口望去,一襲粉裙嬌艷的古雲畫扶門邁了出來。
寒風捲起空中細細的雪絨花迎風撲來,傅驪駱抬手束緊頸袖的毛邊,清潤的眼眸沉了幾分:「陳姨娘與楊姨娘交好,自然希望你跟雲畫妹妹更親近些。」
看着滿面紅光的楊素琴和一臉得意的古雲畫,傅驪駱欺霜賽雪般的麵皮閃過一絲陰冷。
楊素琴的詭計她早洞察的一清二楚,莫不是那楊素琴忘了,如今的大冢宰府哪還是她的天下!
至於她的小把戲,李嬤嬤昨晚就告訴了自己!
既然她楊素琴想玩陰的,那自己只能奉陪到底了!
楊素琴和陳姨娘分別上了後面青色的馬車,古雲畫上了第二輛翠錦祥雲的小馬車。
傅驪駱甩了甩衣袖,踱步去到最前面的墨蘭鑲珠的馬車邊上,清澈如水的眸子輕輕掠過那後輪的車轅處....
冬寒臘月,庭院兩邊的枯枝上都裹上了一層層白雪形成的雪晶,映着暖陽灑落,雪晶上折射出斑斕的冰雪美景。
但傅驪駱全然無心欣賞,摸了摸冰涼入骨的細手,眼底似隴上了一片冰霜,提裙邁腿上了第一輛馬車。
四輛馬車咕嘰咕嘰的碾出了院子...
傅驪駱抱懷閉目養神,心裏在暗自思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