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怪人,他倒下前說的最後那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啊!他一定是認出了安小爺我是個天生的修道胚子,就是天才啊哈哈哈哈…」
「不過我安寧是個天才這一點,試問整個天下誰不知道?!啊哈哈哈哈…」
「看他那樣八成是想收我為徒,不過他怎麼也得給我個十幾件仙家重寶讓我考慮考慮吧…」
「我看他那把傘就挺不錯的,耍起來挺有門道的…」
然而正當安寧提到那把傘時,被酥酥小心安置在廚房門帘旁的那把瘦傘便劇烈顫抖。接着蓬然炸開,綠色竹骨製成的傘柄處流淌着靈動的光輝與鋒利的切割之意。
安寧突然被嚇了一跳,於是本能的將酥酥一把拽在身後,然後警惕地盯着熒光流轉的傘面,天生敏銳又加以後天磨練的直覺告訴安寧,那是最危險的地方。
小小的屋內頓時充斥着一股緊張氛圍。
而這時,又是那道熟悉的輕噫。
門帘掀起,跳脫的嗓音自簾後傳來。
「噫?」
「你們竟然能夠打開這把節氣匣。」
安寧先是呆呆望着門帘旁那個滿是幸災樂禍的陌生臉龐。
然後猛然反應過來朝他大聲吼道:
「快把你這破傘收起來!」
「然後從我這間屋子裏滾出去!!」
那個先前還被安寧視為「山上仙人」的年輕男子無奈一笑,隨即抬手一招,竹傘微微輕旋,便靜靜落在男子手中,男子在屋內高高撐起大傘,耳邊髮絲紛揚,然後一個轉身,右手抹下跳簧,下盤一收。
抬手落下,竹傘已然垂立在身旁右側。
「望了自我介紹。」
男子仍是一手負於身後,然後噙滿笑意的眼睛便望着站在灶前的兄妹倆。
「在下邾離。」
安寧渾身一震。
他記起了七年前,那個面容清癯的男人拖着一把普通的鐵刀第一次帶着他和酥酥來到了這座渭城。
當時還稚嫩幼小的他問過那個男人。
「大叔大叔,你還想不起你叫什麼嗎?」
「單姓為梅。」一旁醇厚的嗓音突然響起,宛如金石撞鳴。
冷冽刀鋒如鏡,鏡中男人的左眉毛上橫跨着一指距離的撕裂疤痕。
「不過名字,有時候不是不能記起,而是不想記起。」
大叔在說完這句話後,又重歸沉默,只是低頭整理着年幼酥酥的衣領。
「不過我倒是記起一個人的姓名。」
大叔輕輕抬手摩擦着粗糙冰冷的刀把,遙遠的思緒扯起他的記憶一陣恍惚。
「邾離。」
「一劍行萬里。」
在提到這個名字後,大叔眼前頓時一亮。
「他的劍很雜,但絲毫不影響他出劍的速度。」
「他是我的…我的朋友。」
言罷之後,萬家燈火俱滅。
於是一個大身影便拖着兩個小影子繼續沉默前行。
當時還不生分並且調皮的安寧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他整天御劍飛來飛去的,風啊雲呀撲在臉上肯定很自由吧!」
大叔只是看着燈火成片的熄滅,自顧自般的自言自語:
「當他低頭看見漆黑一片,也會感到寂寞吧。」
如今多年已過,大叔早早離開他們,早已能夠獨立生活的安寧帶着酥酥就這樣安靜又孤獨的呆在渭城。
這時候記憶中少有卻又熟悉的人名就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安寧望着那個持傘的男子怔怔出神。
一個眨眼。
邾離這時候已經位於安寧兄妹倆身邊。準確來說,他就這樣一隻手搭在安寧的肩膀上,眼神卻是溫柔的望着酥酥。
「你叫酥酥?」
酥酥也是一陣恍惚,然後回過神來就是下意識的靠緊安寧,然後低下頭來。
「我叫,我叫梅寒酥,你,你也叫我酥酥就好了…」
「哈哈哈,和你母親,真像呢。」
邾離深情望着酥酥的眼睛,古井不起波,姣姣眼瞳有如水中月輪,他正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觸摸,但這時右手
蜀道難 第二章 一劍萬里如邾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