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好處就是:處處都有無障礙通道。
先看到輪椅上封行朗的,是那個黑黝黝的男人。
在過道里看到葉時年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推着輪椅亂磕亂碰朝婦科趕去時,他便給藍悠悠打去了電話,通知她封行朗馬上就快到了。
既然是演戲,那就要上演好全套。
雪落脫下了自己打底的小褲,大張着自己的腿,平躺在了手術台上。
雖說只是演戲,可雪落已經緊張得快不行了。她知道藍悠悠正在某個角落裏監視着她。還有那個黑黝黝的泰國拳手。以及他們手裏還有一把足以要了雪落母子性命的槍。
明明只是演戲,可雪落卻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來。
不是為了醞釀自己的情緒,而是特定環境下的情不自禁。
葉時年推着輪椅上的封行朗強行霸道的闖進來時,那個裝着血肉模糊死胎的玻璃器皿正抵在雪落身體的下面,似乎那個死胎是剛剛從雪落身體之中刮扯下來的。
「住手!住手!快住手……」
封行朗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顧不得右腿上的傷疼,硬生生的從輪椅上站起身來,拖挪着傷殘的右腿,快速的挪動到手術台前。
雪落緩緩的從手術台上坐直身體,淚流滿面的盯看着封行朗那張驚恐萬狀的臉。
她這輩子也忘不掉:當時的封行朗在看到玻璃器皿里的那個死胎時,是多麼的驚慌、哀傷和憤怒!
似乎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封行朗,你來得太晚了……我終於把這個孩子打掉了……終於打掉它了!」
雪落淚如雨下的朝着封行朗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為什麼?為什麼?林雪落,你為什麼要打掉我的孩子?」
「為什麼?封行朗,你竟然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雪落以為自己會演不下去,可沒想到自己在面對封行朗怒不可遏責問時,卻有那麼多的話想跟這個男人申訴。
「簡單點兒說:我是為了報復你封行朗!你都能將它當誘餌,一次又一次的拋棄它,我為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