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收錢辦事,夥計們片刻的愣神後,抄着傢伙就衝上來了。女人從樓梯欄杆上翻身下來,一腳蹬倒一個,奪下他的武器又反身錘向另一人。寒觴背着聆鵷不敢上前幫忙,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女人似乎也不需要。她動作很快,力氣很大,不過說不上是練過的。因為顯然,她也受到了數次攻擊。雖說基本躲過了刀刃,但給鈍器打了不少下。可寒觴又看了一陣子,覺得這好像是她的某種戰術?她故意被不知名的鈍器擊中,給她的判斷和反擊留出了更多時間。她的身體好像鐵打的一樣,沒什麼痛覺。
「當心!!」
一記猛錘砸向她的後腦勺,寒觴還是喊的晚些。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咚」的讓他們聽着就痛的動靜,對闖入者而言好像撓痒痒似的。她當真抓了抓後腦的頭髮,扭過頭看向兇手,反而把後者嚇了一跳。她很快反擊,韌帶簡直像不存在一樣,一個高抬腿踢向他的下巴,整個人都被帶飛了出去。不一會,倒在她身邊的人橫七豎八。安靜的那些不知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剩下的都在叫苦連天。最後一個人拿了把豁口的刀,手上發顫。女人聳了聳肩,面對他做出一個招呼的手勢,誰曾想他竟扔下刀跑了。
「呃?這麼不給面子嗎?」女人笑着回過頭,看向他們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對吧?」
寒觴和謝轍對視了一眼,確認她目前是己方陣營的人。
他們一路跟着這位無名無姓的女俠跑出青樓,又跟了好一段路。因為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加之毒素影響,他們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這女俠卻一點兒也不累,還回頭等了幾人一陣。看到寒觴時,她還說:
「丫頭重嗎?我替你背會兒吧。」
「沒、沒問題,我自己來就好。」
要是真拜託她,自己這張老臉可往哪兒擱哦。
「直走,有一處藥房。去那裏可以解毒。」
謝轍懷中的阮忽然傳來聲音。之後他們便一直跟隨阮緗的指示,一路躲躲閃閃,來到一座藥房。這藥房很小,也沒掛招牌,只有進去以後才聞見一股濃郁的藥草氣息。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正就着唯一一個小窗戶的光,用藥碾子磨藥。女俠走在最前頭,出示了什麼東西,老太太就點頭讓他們進來了,然後繼續辛勤地磨起藥來,像個蝦米似的不斷弓背。女俠讓寒觴將聆鵷安置在一條長椅上,先躺平了,然後說:
「你們中毒了,知道嗎?」
「知道。」謝轍答,「是甲子桃的毒。」
「知道就好。那你自個兒會配藥麼?」
「每人四錢甘草,八錢綠豆,水煎分服兩次。」
「不錯。」
女俠正準備問老太太什麼,她卻提前搖了搖頭,嘴裏超大聲地喊,說她耳背,讓他們自己去抓。女俠轉身準備去翻那些密密麻麻的藥櫃,卻一籌莫展,盯着那些字發愣,八成是不大識字,或者光線太暗了。這時候,寒觴說道:
「甘草那盒已經空了還有存貨麼?」
「唉,這老太太光是眼神好使,耳朵實在不行,還是別問她了。我自己看看。」
他們終於能認真看看這位女俠的模樣了。雖然只有背影,但也能看個大概。她穿着棕紅色的衣裳,布料看起來一般,但樣式顯得比較高級,說不準是訂製的。衣料上有些暗紋,在明暗變化的光下,顯露出一種像是熬焦的糖似的光澤,這讓她在昏暗的環境裏顯得像精心雕琢的紅木擺件。她留着黑色長髮,在中段扎了一股很隨便的馬尾,從側面搭在前胸。現在它被撥到後背了,能看到髮帶上有朵梅花做裝飾,不知是真是假。
現在,她忙上忙下找着什麼,像個勤勞的小蜜蜂。
這位女俠是忽然闖入陶姑娘房間的,不知她倆是不是有什麼個人恩怨,客觀上講她的確救了他們一命。只不過他們素不相識,好像沒什麼幫忙的理由。葉聆鵷艱難地轉過頭看了過去。現在的她每動一下,皮膚都有種異樣的牽連感,像一萬個螞蟻在上面爬似的,還帶着點刺痛。可想到另外兩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真是有口難言。
「嗯」
找了半天,她好像只找到兩味藥。女俠轉過頭,對寒觴說:
「那個那個鼻子很好使的妖怪。對,就你,
第三十九回:清風高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