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副山長還一無所覺,只想着壓清溪書院一頭。
黃山長說的不錯,趙副山長一點兒也不適合接手書院,松山書院要是交到他手上,不毀也很難更進一步,更別說能夠在清溪書院的步步緊逼下保持地位了。
幾位老先生瞬間閃過各種思緒,顧景雲卻已經沒心思再坐下去,這半天的時間是浪費了,他卻不想再繼續浪費下去,所以拉起黎寶璐對上首的梅副山長行禮道:「梅副山長,趙副山長,既然商討無法繼續,那顧某和內子便先行告退了,我們書院內還有許多事未曾處理。」
梅副山長在趙副山長說話前揮手笑道:「去吧,去吧,也別急着回去,今日你們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
顧景雲應下,拉了黎寶璐退下。
倆人一走,年紀最大的蘇先生也起身告辭,「人年紀大了精力就有限,蘇某也先行告退了。」
清溪書院的其他人也紛紛告辭,這下松山書院的先生們也坐不住了,紛紛起身,於是一場本應是友好商討的會議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梅副山長和趙副山長維持着面上的和睦互相告辭,各回各書院,各找各的家長去告狀。
當然,清溪書院這邊只有梅副山長去找蘇山長告狀,但松山書院那邊就比較複雜了,趙副山長直奔長公主府告狀,但他才走,偏房裏便轉出一位老先生,正是今天跟着一起去的松山書院的先生之一,他是代表女院的先生們一起來的。
黃山長的年紀也不小,鬍子灰白,因妻子突然染病,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再聽說今天和清溪書院的會面竟連題都未進就談崩了,面色更加難看。
老先生坐在下首,嘆氣道:「山長,您該考慮新的山長人選了,趙副山長他不合適。」
黃山長揉着額頭道:「我當然知道他不合適,我早讓你們推選另一人,偏你們覺得他好算了,算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你回去後聯絡幾個老傢伙,讓他們推選出一個靠譜的人選來。」
黃山長頓了頓道:「不,還是推選三個吧,然後讓他們去和清溪書院談,你們盯緊一些,看看誰比較合適。」
他嘆氣道:「皇后便出自女學,我看陛下對女學也多是縱容的態度,以後書院的形勢只怕會回到二十年前,男院女院齊頭並進之勢,就算女院比不上男院重要,我們也不能看輕。」
老先生點頭,「雖不願承認,但清溪書院在這一點上一直做得比我們好。」
黃山長沉默半響才嘆息道:「我們到底還是太過方正了,在開明上比不上他們,當年令公憤而離院,跑去清溪書院不就是因此?」
老先生同樣沉默,良久才低聲道:「我今日見到了令公的外孫,那孩子看着比他還聰明,清溪書院有他,只怕勢頭難擋啊。」
當年松山書院一直穩穩壓着清溪書院,但秦聞天跑去清溪書院後沒幾年就變成兩大書院齊頭並進,一年進一年退,誰也壓不住誰。
可隨着秦聞天教學時間變長,清溪書院贏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科舉都能穩穩壓他們松山書院以頭,讓不少好生源都選擇了清溪書院。
生源好,師資力量強,教學設施等又跟得上,又有秦聞天這個山長把舵,那些年清溪書院簡直是壓在松山書院身上的一座大山。
直到他去世,這種情況才慢慢緩解,松山書院努力了好些年才又恢復局勢,隔三差五的能壓清溪書院一頭,兩大書院可以說是不分上下。
待到蘭貴妃關閉女學,松山書院贏的次數就更多了,這幾年清溪書院已經很難再壓他們松山書院一頭了,就算偶爾贏一次,彼此間的距離也不會很大。
可現在他們書院內鬥嚴重,而清溪書院的蘇山長雖然也老了,雖是可能歸天,但他選定的繼承人梅副山長卻與他一條心,書院雖也有爭鬥,但那都是小是小非,權勢之爭並不重,對外時上下一心。
松山書院以現在的狀態跟清溪書院斗,那不是找虐嗎?
黃山長也有些懊悔,前幾年他覺得自己身體還不錯,就算再做十年山長也使得,所以雖對趙副山長不滿,但見底下的人不願換繼承人,他也沒太着急,誰知他沒生病,老妻卻病了,而他因年老精力有限生出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