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起來,她還怎麼有時間來找寶璐?
顧景雲微微握緊了寶璐的手,將另一手提着的燈籠往她那邊移了移。
安安抬頭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嘟嘴道:「我明天晚上要跟姑姑一起睡。」
寶璐就低頭看女兒,哄道:「可不能打擾繹心姑姑,她第二日要早起去上學的,而且跟爹娘一起住不好嗎?」
安安依然在他們的房間的暖閣里睡,這樣既獨立,他們又能照顧到她。
「可你們總顧着自己說話忘記我,剛才你們又那樣了。」
黎寶璐無奈,刮着她的鼻子笑道:「這愛吃醋的小性子也不知像了誰,娘親和爹爹說正經事呢,手裏不是一直牽着你嗎,並沒有忘了你。」
顧景雲沉默着不說話。
安安嘟着小嘴走了一陣,自己又好了,還伸着小腳去踩燈籠映在地上的影子。
顧景雲嘴角微微一挑,就移動着燈籠引着她往前蹦,不一會兒路上便傳來她銀鈴一般的笑聲。
除了秦信芳與何子佩,沒人知道顧景雲此舉的真正用意,而秦信芳與何子佩在想了想後還是沒出言干預,由着他去弄。
正如他所說,若有人代替他們接過一部分雲璐學院的事,那他們肯定要輕鬆些,對雲璐學院的發展也好。
而重華郡主的確是一個很適合的人。
她是大世家謝氏嫡支的媳婦,又是皇室,且性格堅毅,有她加入雲璐學院,學院的發展只會更好。
顧景雲從不懷疑重華郡主會拒絕,以她的人生經歷來說,她在權衡過後一定會答應的,不在於利益,而在於心。
謝氏倒有可能攔着,然而還攔不住重華郡主。
重華郡主的事在京城並不是秘密,因為年代久遠,很少再有人提起,像黎寶璐還得靜怡郡主提起才知一二。
顧景雲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從維貞和靜翕救了謝一一開始,從他決定收楚逸為徒開始,謝一一的事他自然也要查清楚。
比如,一個世家出來的嫡長女為什麼會好好的在路上被人拐了。連帶着便把重華郡主的事查了一下。
寶璐覺得,如果她婆婆秦文茵遇到的顧懷瑾是第一大渣男,那重華郡主遇到的就是第二個。
一個沒有擔當忘恩負義,縱容家人殺妻滅子;而另一個寵妾滅妻,害死了自己的嫡子。
不過倆人最後都沒落得好就是了,顧懷瑾不必說,他現在整個人都瘋了,而謝家二爺早在十年前就成了廢人。
先帝在時,各個王府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宗室里的人領的都是虛職,並沒有實權。
和靜怡郡主的父族一樣,重華郡主的娘家也沒落了,她兄長雖然繼承了王位,但也只領着俸祿,靠着王府的基業生活,並沒有實權。
和溫婉的靜怡郡主不同,重華郡主嫁進規矩森嚴的世家。雖是皇室郡主,但到了謝府,她跟別的妯娌並沒有多少區別,一樣要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只可惜她運氣不好,靜怡郡主嫁了個好丈夫,她嫁的謝二卻是徒有其表,風流成性。
但重華郡主志不在兒女情長,倒並不怎麼在意,用靜怡郡主的話說就是,「她還看不上謝二,若不是後來他寵妾滅妻,鬧到那個地步,重華也不會和謝家鬧成那樣。」
謝二尤其寵愛一個妾室,那是他母族一個庶出的表妹,因為顏色特別好,所以有了私情鬧出來後不得不入府做妾。
重華郡主不在意謝二,卻有人在意他,所以最後鬧得她唯一的兒子不小心落水而亡。
當時謝一一才一歲多而已。
重華郡主想也不想,連兒子的葬禮都沒管便駕着馬車帶着女兒在王府的護衛下進京,她直入宮廷求見先皇,卻一句也不說,只顧落淚。
據說當時在京城為官的謝家人連夜替謝二跪在宮門口謝罪,重華郡主只說了一句話,讓謝二和他的妾室親自來。
只要不涉及權利朝政,先皇還是很願意替侄女撐腰的,因此便讓重華郡主帶着女兒在宮中住下。
而等到謝二帶着他表妹小妾從太原趕到京城時,才剛剛進京就被剛承爵沒多久的誠郡王攔住,當街打折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