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浴桶熱水都得另外付錢,也不包早食,一晚三十文。中房也是有一張床一張被子,也有浴桶熱水,包早食,一晚八十文,您看住哪種?」
黎寶璐考慮了一下,又看看一旁站着都清貴矜持的顧景雲,道:「我要看看上房和中房。」
「好說,您跟我來。」夥計幫忙將行李寄存在櫃枱上,領了倆人上樓。
黎寶璐背了裝錢的褡褳就拉了顧景雲跟上。
上房都在三樓,倆人先看了上房才下去看中房。
中房裏面只擺了張床,吃飯的椅子,旁邊用道帘子隔開,裏面是盥洗間,但非常的逼仄,黎寶璐在裏頭轉個身都爬撞到。
而上房簡直就是三間中房的面積,裏面放了張寬大的床,旁邊開了道窗,窗前不遠便是一張書桌,桌上還擺了筆筒,筆洗等文具用品……
床的右前方便擺了道屏風隔開了一間盥洗室,裏面擺放了浴桶,木盆等盥洗用具,甚至還備有毛巾皂角等物。
小榻放在書桌的側面,顯然是想房客看書累了可以躺在榻上休息,最妙的是房間中間還有一道大屏風將內外兩間隔開,外間便是一間中房大小的面積,拜訪了宴客所用的圓桌,極好的保護了房主的私隱,只要房主不把人往內間引,誰知道裏面有什麼秘密?
難怪一間房要五百文,貴得要死,卻也貴得值!
黎寶璐咬咬牙,道:「我們要在這裏住到院試結束,這得四十來天呢,你們能不能便宜些。」
夥計立刻笑道:「若客人們住上房超過一月,我們會連你們的晚飯也一起包了的,依然是五百文一晚。」
這就是優惠了。
黎寶璐算了算錢,點頭道:「行,我們就住上房。」
夥計就笑逐顏開的領着他們下去辦手續。
五百文一晚,四十天便是二十兩了,這還不算午餐和其他的消費,黎寶璐深切的覺得錢不經花。
顧景雲看她一臉肉痛的模樣,不由好笑道:「不如住中房算了。」
黎寶璐搖頭,堅決的道:「不行,住得不好你心情肯定不好,免得影響你考試,貴就貴些吧,回頭我想想辦法掙些錢。」
顧景雲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問道:「你還要照顧我,怎麼掙錢?」
黎寶璐沉思的想自己能做什麼。
顧景雲便打擊她道:「刺繡,做衣服你都不行,總不能出去扛大包吧?」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黎寶璐咬牙切齒的瞪他一眼,道:「我打絡子總行吧?」
黎寶璐的女工中只有打絡子得滿分,刺繡得五分,做衣服強些,能得七分,但拿出去賣肯定不行。
顧景雲忍着笑點頭,「行,回頭我看書你便在一旁打絡子吧。」
夥計驚奇的看着倆人,覺得他們的相處一點也不像公子與丫頭,但這黑乎乎的姑娘不是丫頭是什麼?總不可能是妹妹吧?
這位公子也奇怪,明明住得起上房,卻不帶個書童來,誰家公子出來考試帶丫頭的?
倆人不知夥計心中所想,黎寶璐雖肉痛卻還算痛快的掏出二十兩預付了房費,然後便拎着行禮上去了。
顧景雲在船上好幾天,如今站在地上都覺得房子是搖晃不定的,除了想睡覺還是想睡覺。
黎寶璐見他面色不好,也怕他生病,立即讓夥計送熱水上來給他洗澡,然後把人按下睡覺後自己才規整行李。
倆人從小睡在一屋,直到黎寶璐七歲後才分房,船上都同床睡了好幾天,所以對於又同居一屋一點異樣感都沒有,很是理所當然的開始鋪設東西。
但房間外面就不一樣了。
趕考的書生里住客棧的還真沒誰帶丫頭,大部分都是獨身一人,其餘的都是帶書童。
而租了院子住的也多是帶書童,偶爾有帶了妻子的,單帶了個丫頭來趕考的絕無僅有。
因此大家都推測剛住了上房的這位多半是個風流成性的。
不要以為讀書人不說八卦,讀書人說起八卦來更可怕,流傳速度槓槓的,顧景雲和黎寶璐中午才住進客棧,等到傍晚睡飽推門出去時,謠言已經傳遍了整條街道,附近幾家客棧的書生們都知道悅來客棧新來個有錢,風流的書生,帶了個丫頭來趕考,一進屋就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