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你先分出去如何?」
「三年。」
顧侯爺咬咬牙,點頭道:「好,三年便三年。」
顧景雲嘴角一挑,起身道:「那孫兒恭送祖父。」
顧侯爺也不願多留,起身離開。
顧老夫人剛扎完針灸,閉着眼睛躺在床上,唐氏帶着兩個妯娌守在床前不斷的啜泣。
顧侯爺煩躁的道:「哭什麼,我和你婆婆還沒死呢,滾出去!」
唐氏等被嚇了一跳,忙躬身退下。
屋裏的丫頭婆子也都退下,魏嬤嬤猶豫了一下,見老夫人沒有特別的表示便也跟着退下,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顧老夫人睜開眼睛,含糊的慢慢問道:「你去見他了?」
顧侯爺知道這是中風的徵兆,他不由握住她的手嘆息,「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哪還有那麼大的氣性?」
顧老夫人雙眼直直的看着頭頂的蚊帳,語音不詳的道:「我被兩個小輩當猴耍了一回……」
「那也是你先算計他們的,」顧侯爺嘆氣道:「我們不是早就說好,對他要懷柔嗎?你怎麼就臨時改了主意?」
「三個多月了,我說天冷不用請安,各房的孩子便是早上不來,傍晚也會來一趟,可他就真的一趟都不來;初一十五他帶着他媳婦來請安,臉上總是笑眯眯的,好似脾氣很好,但我屋裏的下人,不論尊卑,只要惹到了他便是仗責,竟是一點也不看佛面;三個月來他也只與樂康說過幾句話,還是樂康主動找他的,對其他兄弟姐妹,見到了問一句就丟下不管,不論人家是贊他諷他還是罵他,侯爺,我害怕呀,」顧老夫人激動起來,吐字更加含糊,「他的心比蛇蠍還狠,比冰塊還冷,是捂不熱的。」
「那你如此打擊他便有用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顧老夫人恨聲道:「我活了一輩子,臨到了卻還受一個晚生的威脅,那人還是我的親孫子。」
顧侯爺便知老妻是跟顧景雲堵上氣了,他握緊了她的手道:「我打算把他分出去,讓他另立一支。」
顧老夫人一愣,然後便激動起來,瞪大了眼道:「這怎麼行?」
「這麼多年你還沒看明白嗎?」顧侯爺手上用力,讓她冷靜下來,沉聲道:「當年我們便預估到秦家勢力不弱,卻沒想到強盛至此,夫人,你真以為太子一系只憑彭丹主持便能與四皇子抗衡?」
「你!」
「秦聞天是京城兩大書院的山長,教過的學生數不勝數,秦信芳也仗義,結交的人也不少,但這些都比不過秦首輔給他們留下的人脈。」顧侯爺沉聲道:「秦首輔乃是三朝元老,當今更是他手把手的教養長大,他的同僚,他所提拔的下屬才是包攬整個朝政的人。」
「可他們都老了……」
「他們是老了,但他們還有兒子,還有孫子,」顧侯爺聲音低沉的道:「如今大楚,上下內外幾乎有近三分之一的官吏能與秦家扯上關係,而秦家現在唯一的後人便是他,這些人中哪怕只有幾個還記得秦家,他便順通無比。想想你兒子,他都當了十五年的五品官了。」
顧老夫人心中一痛。
「我本以為他年紀還小,又留着我們顧家的血,只要我們對他好,他總會念着顧家的情義,可你說的對,這孩子的心是冷的,捂不熱,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的將人送走,我們好聚好散。」
顧老夫人懷疑,「他願意?」
「你當他有多喜歡顧府?」顧侯爺無奈道:「我答應他將老三七成的財產給他繼承,再把保定那邊的產業都給他。」
「還有呢?」
顧侯爺覺得他一生的嘆息可能都要用在今日了,他嘆息道:「還有秦氏的嫁妝,他要原封不動的,不願意折成銀兩。」
「唐氏和姜氏,甚至老三都送出去過,我們上哪兒給他找去?」
「所以我才覺得難,但這是咱兒子造的孽,我們就得去填。」
顧老夫人沉默半響,「外面溺死兒女,賣兒賣女的人從未少過,難道那些孩子也會與他們的父母報仇嗎?父為子綱,他再能耐也是我們的血脈。」
「可滿京城誰還認顧景雲是我們的血脈?不論誰提起他都會說,那是秦信芳的外甥,那是秦信芳親自教養長大的孩子,那是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