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悄無聲息的將他處理掉,但沒辦法,譚謙犯的罪行太過典型,而且他還查到瓊州已有暴民秘密聚集,雖未查到證據,但只憑猜測就夠他嚇一身冷汗的了。
一旦暴民起事,不僅譚謙,廣東上下的官員都要吃瓜落,而且最苦的將是瓊州的百姓。
不論理由是什麼,在可鎮壓的情況下朝廷是不會招安的,那麼瓊州就有可能陷入戰亂,慘的不就是普通百姓?
所以廣東巡按一點不敢隱瞞,不僅把查到的事據實上報,還把自己的猜測寫進了摺子裏。
只憑「疑有暴民聚集作亂,以反譚謙」一句,內閣就不敢壓着摺子,直接上報給老皇帝。
老皇帝一看立時氣得砸了摺子,先責問廣州知府,到底是怎麼管的手下,再問候兩廣監察使,問他是吃乾飯的嗎?
然後就沖御史台大罵,你們整日盯着朕的後宮,外面那些官員你們監察到哪裏去了?
然後就下令廣東巡按嚴查,務必將事情查清,該撫民的撫民,震懾的震懾,大手一揮還免了瓊州百姓三年的稅收,譚謙胡編的捐賦全部消除,提高的稅收也下降回去。
於皇帝來說,瓊州的稅賦可有可無,因為他就沒見瓊州哪年交齊過賦稅。
他以為是瓊州的百姓太窮,卻原來全進了底下人的腰包,他目光陰寒的盯着底下的大臣,他不介意臣子貪,但太貪就讓人喜歡不起來了。
他對吏部尚書道:「瓊州地處極難,又是流放之地,情勢複雜,你們須得快速選出一縣令派往瓊州,務必將局勢控制住。暴民既在集結之中,可見還未成事,須在此之前將禍事消弭於無形。」
所以人越早出發越好。
皇帝攏着眉道:「此人不得與譚謙一樣貪婪無狀,還需儘快趕往瓊州,給你一……兩天時間吧,儘早把人派出去。」
這可為難死了吏部尚書,又不是科舉之年,一時之間讓他去哪裏找人?
檔案中倒是有不少等着派官的貶官,同進士和舉人,但他對他們不了解,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確定對方有能耐處理瓊州之事。
何況瓊州貧苦,一般人都不樂意去,現在還加上可能會發生兵禍這樣的劣勢條件,除非活得不耐煩了,不然不會有誰願意接這趟活。
到時候派出去的人裝病或拖延時間,他這個直接委派人是背鍋呢,還是背鍋呢?
吏部尚書眉頭攏成一道川的出宮,下官們見上司這麼苦惱,紛紛上前詢問。
得知上司的難處,大家紛紛獻計,七嘴八舌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下官這兒倒是有個人選。」那人也不等上司看過來便繼續道:「前任揚州郭縣縣尉錢仲,他因揭發縣令吳智強佔民田被調入京城侯職,因這兩年職位空缺少,他一直未得出仕,大人不如問問他的意見,或許他願意去瓊州也不一定,而且縣尉升縣令,也算是對他的嘉獎了。」
眾人聞言不由心中冷笑。
他們不知道錢仲是誰,卻認得吳智,他是榮王內弟,榮王妃的堂弟,本來是到揚州鍍金的,結果栽在了一耿直縣尉身上。
那縣尉先到杭州府上書,知府不管轉身就越過監察使直接往京城來,不僅告到了大理寺,還把事捅到了御史台,讓吳家和榮王不得不處置吳智。
吳家和榮王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不能善罷甘休,沒想到錢仲到現在還活着,倒是有些本事。
不過他到底南逃一絲,此去瓊州太過兇險,可憐呀可憐。
吏部尚書可不管錢仲的生死,看過他的履歷,確認對方清廉耿直後便滿意了六分,再看他才三十五就滿意了十分。
年富力強,趕路不成問題,吏部尚書大手一揮,「就他了,來人,去把錢仲叫來,本官親自吩咐他。」
吏部尚書的命令,小吏們不敢怠慢,騎馬就朝錢仲留下的地址飛奔而去。
而此時李安才下令讓人活動這個職位。
為了不讓皇帝和四皇子懷疑,他並不敢讓太子一系的人出面,只能七拐八拐的找些關係塞人。
等他的人終於打通關係時已是第二天早上,吏部尚書要上早朝,所以拐了十八道灣的人一大早的並沒有去找吏部尚書獻計,而是跟着上朝。
誰知道朝會一開,吏部尚書便站出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