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看第二眼。
所以喬胥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跑到禮房門口看着考生們有序的入場,他卻只能在心裏滴血。
一向節儉的他都忍不住跑到酒樓買醉,誰知竟從其他酒客的口中得知那樣的事?
他被撞擊同樣有許多疑點。
他是在書店要關門時才回客棧的,當時街上行人已稀少,道路寬敞得很,但那人偏就撞在了他身上,而且還踩了他的手臂一下……
喬胥羞愧,「當時我一心撲在我的手上,竟忘了告官,更忘了找那人,如今再要去找證據只怕很難。」
其他人也紛紛議論起自己的意外來,其中最有跡可循的便是拉肚子的文生和另外兩個書生。
他們都是考試前幾天開始拉肚子,漸漸嚴重,吃多少藥都沒用。
拉肚子也是能死人的,所以他們哪敢冒着生命危險進考場?
裏面沒有藥,甚至連吃的都是自己帶的干硬幹硬的饅頭,他們再想考取功名,那也得先保住命來說。
巧的是三人住在同一間客棧,拉肚子後請的大夫也是同一個,這便是一個破案的方向。
文生還道:「大夫開的藥我並未吃完,昨天熬的藥渣我也留着,若我們是被下藥,大夫按理說應該可以看得出來,但他只說我是水土不服,腸胃不適,給我開心溫和適補之藥。我一開始每日要如廁十來次,服藥後每日只需去八九次,因有成效,故一直未換大夫,但四五日下來並不見再好轉,反而像是頑疾一樣固定下來……」
「在下也是這種情況……」
「我也是……」
三人這麼一說,大家紛紛眼睛一亮,「那這個大夫十有八九有問題,找了他問去。」
黎寶璐平靜的坐在上首看他們,良久才道:「我勸公子們加快速度,昨日將那些歹徒扭送府衙時隱約聽人說起其中一人是歐通判家的人。」
文生心一沉,與眾人對視一眼,「顧夫人沒聽錯?」
「沒有,也正因為沒聽錯,昨日府衙里的人來後我今日才不敢再出門,要等家夫出來後才敢定奪。」
眾人明白過來,黎寶璐到底是一介女流,這事要真與歐通判有關,黎寶璐冒冒失失的橫衝直撞勢必會有危險。
同理可證,如果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又無權勢的書生太過冒進也會有危險,可速度要慢了,證據有可能會被毀滅。
大家立時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告辭。
黎寶璐卻沒端茶送客,反而細細的說起顧景雲被算計的事來,還讓順心從書房裏拿了三張畫像來。
黎寶璐將畫像交給文生,「文公子,這人是將巴豆賣給廚娘的人,是我們根據廚娘的回憶畫出來的,或許有些出入,但基本的特徵都有了;這是那天想要撞擊我們的男子,而這是客棧里差點倒了我們一壺開水的夥計。我所能幫你們的不多,還請見諒。」
黎寶璐知道兇手是歐敦藝,也知道袁芳牽涉其中,但她沒有證據。
能找出歐敦藝是因為趙寧人脈廣,人緣好,打聽出歐敦藝與那客棧夥計私下接觸過,能確定兇手就是他卻是黎寶璐盯梢的結果。
她總不能告訴別人她跟了歐敦藝一天,從他與其書童的交談中知道的吧?
更不能告訴別人她是偷聽到了歐敦藝書童和小廝的談話才懷疑袁芳的,辦案講究證據,這群讀書人需要的也是確實的證據,而不是推測。
所以黎寶璐能幫他們的只有這麼多,而她需要他們幫忙牽制周知府和歐通判,讓他們不敢再對鄉試插手。
學子之怒僅排在義民之怒後,他們沒有武力,但僅憑一嘴一筆就能讓朝廷焦頭爛額。
前提是他們人數夠多。
文生統計人數後確定,因突發意外不能參加考試,且公認成績在中上的考生達二十三人之多,其中還有五個躺在床上起不來。
一人與文生一樣是拉肚子,不過他更慘,到現在已便血,竟是連起床都不能了,他自到廣州後常參加各種文會,詩會,公認的文采斐然,若無意外,這次鄉試應該能中,成績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倆人是因為走街上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到,當時倆人正並肩而走,一人肯定從天而降的花盆後用手擋了一下,這才沒砸中另一人的腦袋
第一百四十六章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