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羅南身後的妖異門戶,分明也已經擴張到了極限,開始緩緩回縮,幅度還相當之大。
這種變化,讓人們心底燃燒起了希望之火。有膽子大的就試圖溝通,大聲叫嚷:「羅先生,羅老闆,我們已經知道錯了,我們」
沒等這種聲浪形成規模,羅南又笑了起來,視線並沒有投向這邊,沒有指向任何一個人,而是有種微妙的錯位感,他似乎說了什麼,但聲音弱了下去,在場的人里沒有一個能聽清。
有人就暴怒起來,不是對羅南,而是對混亂不堪的「同伴」們:「羅老闆要說話,你們都閉嘴啊!」
這是Low爆了的態度,可在這種形勢下,還真有用,一大部分人真閉了嘴,然後帶動了其他人、所有人。
會場內哦,現在已經在血污遍地的高原鹹水湖邊上,一幫人安靜如雞。
可是當所有人的視線投向前面,投向羅南虛影所在的位置的時候。他們首先看到了妖異門戶的閉合,然後,就是那條承載了他們所有憎惡、恐懼與希望的虛影,在天光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靜默還是持續了幾秒鐘,人們眼巴眼望,希望只是暫時的什麼波動,可是再也沒有符合他們期望的變化,由始至終都沒有。
嘶叫和咒罵聲噴湧出來,是有那麼幾股,可是很快又被周圍的人強行按下去。
一方面是荒野上的勁風,帶來了隱隱約約的野獸吼嘯,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前面雖然再沒有羅南的影子,近乎完全還原為純粹的荒野景象,卻還有某種非自然的情景:
錯亂的磁光電火還在角魔的殘骸間無序飄動,似乎隨時滅去,但也依然存在。
這閃滅的電火,縱然微弱,卻依舊牽拉着他們某種悸動的力量,如同絞索,穿行在每一個人的臟腑乃至靈魂深處,越收越緊。
湖畔邊又恢復了沉默,倒是襯得風聲、吼聲越發地響亮,然後終於有人,或許是膽怯者,或許是無辜者哭出聲來。
「這場面,說實話有些不好意思。」
羅南站在展台上,依舊用娓娓道來的語氣說話,音波在空曠、空無一人的廳堂內,已經激起了回聲:「實在是能力有限,想帶多一些過去,做不到;來個往返,也挺難的,就這樣吧。」
就這樣,羅南面對空蕩蕩的會場,伸手做了個虛握的動作,確實沒提起任何東西。
身後的幕牆,本還在忠實地反映着高原湖畔的圖景,只是隨着「就這樣吧」的定論,畫面又漸漸褪去了色彩,回歸了粉末線條的沙畫速寫風,再然後,又好像被無形的抹布擦去,直至歸於虛無。
隨着最後痕跡的抹掉,一萬兩千公里開外的即時映射,也就此中斷,由於這本就是羅南意識的駕馭所得,就好像在他腦子裏被徹底遺忘了一般。
此時,又或者是稍早前,翡翠之光號上所有超凡種的意念幾乎不分先後,刺入會場,在空曠的廳堂里遊蕩,卻捕捉不到任何額外的存在痕跡。
幾乎每個人都想和羅南交流,可在這樣特殊的情境下,最終都又無話可說。
艾布納是最早放棄「提前溝通」打算的超凡種之一,也是因為現在他這邊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
當拍賣會現場的實時信號,將超乎常識的一幕幕情形,通過多條隱秘線路,傳遞到全球各個相關人士眼底,事態就已經爆炸了。艾布納保持靜默,羅曼努斯負責接聽的模式,只堅持了不到半分鐘,就被真正的世界上真正的高層執政官們炸開了口子。
艾布納的地位不低於任何人,可這並不代表,身在「現場」的他可以拒絕交流。
不只是艾布納,連就近的康士坦茨、星巫,可以想見還有黑獅、汪勇等人,也通通別想逃過去。
可是,就算艾布納接電話,又有什麼意義呢?他能解釋什麼?能承諾什麼?能表示什麼?也不過就是在這場罕見的、全球高層情緒性的喧囂里,做一個緩衝墊罷了。
艾布納陷了進去,倒讓羅曼努斯得了一點兒空當,但這不是讓他去喘氣的。當下他要做的事情只有更多。
他抓住剛應付了一輪通話的星巫:「你聯繫邱萬山,我聯繫安東勝不,康妮,還是你來吧,還有堰城方面。我和星聯委聯絡,
第五百八十九章 拘魂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