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整個南京都轟動了,所有人都在傳說着一個驚天的要聞,一個不知何許人也的瞎子,居然拿出了七十萬兩金磚送給了包括群芳院、眉樓在內的七家青樓,以此作為迎娶秦淮七艷的彩禮!
而連同這則驚天要聞的另一件傳聞也是極具戲劇性,那就是去年此時嫁出寇白門的青樓鴇兒懸樑自盡了,原因是自嘆福薄,自家辛辛苦苦培養的秦淮一艷只賣了白銀一萬,與其餘七艷的贖金判若雲泥。
這位鴇兒的自盡充分地詮釋了什麼叫做「人比人得死」,卻又從另一面宣告了錢青健的尊榮無匹,與錢青健相比,保國公朱國弼就是渣一般的存在。
錦衣衛指揮使拿着聖旨來賜婚,擁有數不盡的財富,南京黑道最大的幫派金龍幫為其看家護院,通吃黑白兩道,獨攬秦淮花魁,當今之世,還有誰可以與之相比?
別說是寇白門的媽媽想不開,就是南京城內的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也都自怨自艾起來,更有人拉關係走門路找到了羅立如等金龍幫弟子,打聽錢青健還要不要再娶幾名貌美德賢的良家閨女做偏房,卻均被金龍幫弟子一口回絕,不可能!焦宛兒這般秀美溫婉的女子都只能做賬房加伴娘,還有誰家的姑娘能比焦宛兒的福分更大的?
於是南京人就只能等着三天後的婚期看熱鬧了。
話說近幾年南京城最為熱鬧的一次婚禮還要數去年初秋朱國弼迎娶寇白門的那一回,保國公數百家丁手持燈籠站滿了長干橋,與紅燈連綿的秦淮河交相輝映,場面蔚為壯觀。只不知這一次錢青健同時迎娶七艷又會是怎樣一幅情景。
三天後的夜晚,這個時代里的南京人家家戶戶走上了街頭,見證了史詩般的婚禮。
鑑於明朝的風俗,縱使是完璧之身的清倌人脫籍從良,其儀式也必須在夜間進行,不然則有諸多不利,或針對脫籍者本人,或針對他人,總之很是不妥。錢老魔覺得犯不上為了移風易俗致使眾位妻子心有忐忑,所以就入鄉隨俗,夜間舉行婚典。
但凡婚典,其大部過程盡在男方家中舉行,能夠展示在外的,唯有迎親的排場,擁擠在街頭巷尾的人們想要看的也正是這個排場。
迎親的地點在眉樓,迎親的隊伍是從大功坊前往眉樓,一百名身着飛魚服、腰懸繡春刀的錦衣衛在前開道,引起旁觀者陣陣讚嘆。
誰家結婚能使得動錦衣衛來開道?東廠西廠?公公們沒有結婚的功能,可是除了沒有小丁丁的廠公之外,似乎能夠令錦衣衛爭效犬馬的就只有皇帝了,可是眼前就有這麼一位錢公子堪比帝皇!
錦衣衛的後面是玄色勁裝的金龍幫眾數千,這些幫眾各個手持大紅燈籠,既喜慶又排場,沿街一路留下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在擋住觀眾擁擠入道的同時,將城內街道妝點的如同天上的街市一般。
金龍幫眾的後面是迎親樂隊,喇叭嗩吶管弦絲竹,吹吹打打聲聞數里,將一座城池渲染得異常歡愉祥和。就連路邊的觀眾都覺得亂世已遠,幸福無邊。
樂隊後面是這次迎親的正主,各自服色一黑一白兩名美女各自騎了一匹高頭駿馬,黑的是安小慧,白的是焦宛兒,按照此時此地風俗,新郎官錢青健不能親自來娶七位妻妾,以示男尊女卑,就只能讓兩位伴娘代為迎娶。
兩位美女駿騎之後,是豪華奢侈的七輛馬車並行,七輛車的顏色各有不同,又分赤橙黃綠青藍紫,在燈光下呈現出別樣的妖嬈,乃是秦淮七艷的香車,當真是寶馬雕車香滿路。
七輛香車後面又是七列神情彪悍的大漢跟隨,每一列大漢之前均有一名首領,看樣子是一列護衛一輛車。為首七人之中,更有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步履矯健,當地觀眾里即刻有人認出,「看,這就是金龍幫的大弟子羅立如,一身武功已得焦幫主真傳,金陵城裏除了他師父之外恐怕再無敵手……」
七列大漢的身後又有一大隊人馬,與前面的隊伍不同的是,這列人馬乃是人中夾馬,即當中一列馬匹,也不知有多少匹馬,只見從街頭到街尾一眼望不到盡頭。
而馬匹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列行人,那當中的馬匹均是馱着兩隻大竹筐,筐中盛的是滿滿的零碎物品,這些物品均以錫箔紙包裝,大小不一,形狀各異。而每匹馬兩邊的兩個人更是隨時將錫箔紙包着的物品向圍觀人群拋灑,口中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