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那邊怪罪……」
真宗瞭然笑道:「你是想讓王府里只有朱氏一人?」
&皇明鑑,她懷有身孕,兒臣不能時時周護,唯恐傷及他們母子分毫,因此實不能再讓有異心者同住。」
真宗皇帝沉吟了一下,事涉太后,的確是不好辦。但他看着林勛懇求的目光,便說:「你按自己的意思辦吧,太后那邊朕來處理。」
&父皇。」林勛行李之後,便起身走了。
郭貴妃端着補湯來看皇帝,撞見林勛出來,連忙避讓在旁邊。直看到林勛風塵僕僕地離去,身邊的女官秋葉說:「皇后被廢,太子那邊肯定會有所動作,加上秦王前番的動作,現在晉王殿下唯一的對手便是燕王了。」
郭貴妃斂袖往皇帝寢宮中走,沒有理會女官的話。
她並不想如此。雖然她私心裏也是希望自己的兒子當皇帝,可是沒有這些阻礙,皇上只會更加偏心燕王。畢竟燕王在軍中,在朝堂上,都有無與倫比的威信,這一點哪一個皇子都沒辦法與之相比。林陽成就了他,若他自小生在帝王之家,未必有今天這般出色。
所以她才在暗中不停地激化秦王和燕王的矛盾,太子和燕王的矛盾,卻沒想到這兩個人非但不聯合,卻更加地分崩離析,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皇帝似乎很累,靠在龍紋方枕上,抬手揉着額頭。郭貴妃見狀連忙走過去,幫他揉捏着肩頸:「皇上操勞國事,可得注意休息。」
&來了?」真宗笑着望向她,「皇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妾聽說了一些。皇上真的要把皇后廢了?」郭貴妃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己要求歸家的,朕遂了她的心愿。這個皇后之位本就不是她的,她做了這麼多年,也足夠了。」真宗的目光幽沉,「只不過她不認當年你姐姐一事,也不認西夏刺殺燕王一事。朕想着,到了此刻,她也沒必要隱瞞了,莫非真的不是她?可除了她,還有誰對雅盈和霦兒如此恨之入骨?」
郭貴妃輕輕地搖了搖頭。別說她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又怎敢在此敏感時刻,於皇帝面前輕言半句?一個弄不好,她多年經營,恐怕也要毀於一旦。
真宗將郭貴妃拉到面前,緩緩道:「此次廢后,對太子亦是試探。他若乖乖地從穎昌府回來,便還是太子,如若不然……」他的眼中浮動狠色,郭貴妃的雙手一抖,皇帝便笑了:「嚇到你了?這些話原不該說給你聽,只是不與你說,朕又要說給何人聽?」
&上若想說……臣妾聽着便是。」
真宗嘆了口氣,將郭貴妃拉到面前:「悅兒,朕到時恐怕要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霖兒。因為在朕的心中,如果太子不成器,燕王便是最好的人選。你不會怪朕吧?」
&妾怎麼敢呢?」郭貴妃笑道,心中卻冷如冰窟。這些年,你對我說的話,有哪些兌現過?許我後位,卻在趙笙被廢之後,隻字不提。封霖兒為晉王,說是無上榮寵,然而你心中最愛的依然是燕王。說來說去,你最愛的女人和最敬重的女人都不是我。但我不會失望,因為早就對你沒有期望了!
郭貴妃等真宗皇帝睡了,給他蓋上薄裘才離開。一離開大殿的範疇,她就將秋葉招到身邊,匆匆交代了幾句話。
林勛離家的時候騎的是馬,回來的時候,卻坐着馬車。他先踏下馬車,然後從車上抱下一個八歲的女孩兒,一個英氣的少年隨後也跳了下來。
林勛牽着那個女孩兒走入府中,女孩仰頭問他:「三叔,三嬸嬸真的回來了嗎?」
&林勛嘴角噙着柔和的笑,徑自往西院而去。
綺羅正靠在榻上休息,寧溪在旁邊做針線,聽到女孩子的聲音,不由愣了一下,就看見一個身影風似地衝進來,剛要撲向綺羅,響起林勛的吩咐,只是小心地叫道:「三嬸嬸!」
綺羅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可愛的女孩子,幾乎下意識地開口:「珊兒?」
&嬸嬸,您還記得我?!」林珊爬上塌,依偎進綺羅懷裏,「娘說三嬸嬸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三嬸嬸,珊兒好想你。」
綺羅笑着摸她的頭髮:「我也想你。」
&嬸。」少年磁性的聲音傳過來,綺羅抬頭,看見個頭已經到林勛胸前的少年老成地立在那裏,要不是他眼裏的